從前他是真的愛我。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又去哪了呢?
倘若二十三歲的紀照安知道三十三歲的紀照安會這麼干,會原諒自己嗎?
……
7
終于,我等到了私家偵探打來的電話和發來的郵件。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紀照安早早地從公司回來,懷里還捧著一束花。
「今天的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吃飯吧。」紀照安把花遞給我,「景意,你知道嗎?今天我突然有事,路過西街那家小店,老板叫住了我,說好久沒見到我了。
「我站在那里和他聊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我們沖破一切阻礙在一起的那一年,我為了逼我媽同意,沒有拿家里一分錢離家出走。
「當年,我們為了省錢在外面租了房子,然后每天都要去小店吃飯,那老板每次見了我們都和我們打招呼。你說,那個時候我們多快樂呀。」
紀照安滿臉柔情。
「景意,仔細想想,那個時候我們還很年輕,正是最好的年紀。」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說的話,我都快忘記了。」我接過紀照安遞過來的花。
很美的青白月季。
我喜歡。
「有時候想想,還真的很想回到那個階段。那個時候,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愛情的美好。景意,你說我們那個時候怎麼就那麼多話要說呢,每天都黏在一起,覺得擁有了對方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那現在呢?」我突然沖紀照安笑笑,「那個店沒有變,那我們呢?我們有沒有變?」
紀照安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把花扔到紀照安的懷里。
「我已經不喜歡了。還有,好好對著鏡子照一照吧,看看你的脖子上哪里來的吻痕。
」
我盯著紀照安的脖子看:「惡不惡心?」
紀照安的眼神有點慌亂,胡亂地在脖子上抹著。
「你聽我解釋景意,不是你想的那樣。怎麼會有吻痕呢,不可能呀……」
我將一面鏡子扔到紀照安手里。
他看完以后,沉默了。
「你看,有時候真得把證據擺到你面前,你才會承認,要不然,你只會一個勁地狡辯,說我誤會了。」
我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紀照安。
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而是顯得他越發沉穩。
他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一腔赤誠的青年,而是現在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游刃有余的紀照安。
他說的那家小店在西街的一個很偏僻的角落。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再去過,怎麼今天就偏偏路過了呢?
那地段不好,向來沒有人去那邊談生意。
8
我問出自己的疑問,紀照ťû⁷安并沒有說話。
「看吧,你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狡辯。」我笑著,下一秒從包里拿出一摞照片甩到他臉上。
照片砸在紀照安的臉上和身上,然后簌簌落了下來,散了一地。
那上面,都是我剛拿到手的照片。
西街有一家很有名的鬼屋,里面的設施有些老化,并不是很豪華,但是聽說玩得非常大,所以很刺激,在年輕群體里很受歡迎。
我一直都知道紀照安很害怕鬼。
但是今天,他為了讓秘書開心,還是陪著她去了鬼屋。
這些照片里拍的不僅有今天,還有之前他陪秘書去餐廳吃飯,帶著秘書去酒店,以及和秘書度假的情景。
原來,在我為了保胎臥床不起的時候,他和秘書在溫泉里泡著,兩人相擁,在溫泉里做些無法言說的事情。
原來,他一次又一次缺席公司會議,是因為要陪那個女人。
原來,之前紀照安在寶寶的滿月宴上心神不寧,是因為他的秘書一直給他發消息,并告訴他,她崴了腳。
原來啊原來,背地里居然有這麼多事情。
私家偵探查不到的,自然會有狗仔發給我,用以敲詐一筆。
只要有錢,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查不到的呢?
「好好看看。」我聽見自己聲音沙啞,「紀照安,有些事情你還是不打算承認嗎?」
「你聽我說景意。」紀照安拉著我的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們談談。」紀照安突然抱住我,一雙手收緊,越抱越緊。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聽的,但是景意,你別這麼著急給我定罪,你聽我和你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并不打算聽他狡辯。
紀照安沉默了。
時間果真會改變一切。
原來世界上的任何感情,都不會長久。
「結婚的時候,你說要對對方一輩子忠貞,我做到了,那你呢紀照安?你一定很愛那個女人吧?游樂園,鬼屋,你從前覺得幼稚的東西,現在陪著那個女人玩了一遍又一遍……
「你看,當年你說,即使再相愛的人,都不一定愿意為另一個人改變性格。時隔十年,你自己打破了你說的話。」
「不是。你聽我說,我……」紀照安說著說著不說了。
他突然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整個人像是遭遇了多大的變故或者是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
9
「別這樣,景意。」他的眼淚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不要把我當作犯人一樣審問,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
」
「所以你想說,你沒有出軌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