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笑:
「是嗎?那看來秦羿是很寶貝你。」
「他哪次看中誰,不是迫不及待地就——」
「趙歲杪!你要跟她說些什麼?!」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秦羿身形高大,一臉怒容地走進來,將臉色慘白的楚落月一把擋在身后。
「昨晚你看到了?」
「才故意把我叫來,聽你這麼羞辱楚楚?」
秦羿的質問接二連三朝我涌來。
他總是能這麼理直氣壯,好像包容他出軌是我這個未婚妻應該有的氣度。
不僅得包容,還要溫和以對。
我攥了攥手心,用疼痛告訴自己。
趙歲杪,再忍忍,再忍忍。
秦爺爺已經是垂危之際,這場由父輩幼時就許下的娃娃親,很快就沒有人再堅持了。
「秦羿,當初你和我承諾過,無論怎麼玩,都不會玩到我的身邊。」
「現在呢?你連對合作伙伴的承諾,都能說食言就食言?」
到底是有多不把我放在眼里,才能不論身份和場合的,這樣作賤我?
盯著秦羿那張眉宇微蹙的臉,我忽然想不起來,當年的我,為何對他那樣癡迷。
以至于他抱著別的女人在舞池靡亂、同我說分手時,我哭著去求爺爺,問我們的娃娃親是否還作數。
爺爺對我說:
「杪杪,你們的親事是我們家欠秦家的,無奈你們父輩只能結為兄弟,你姐姐又大秦羿那麼多歲。」
「所以你大可放心,只要秦爺爺在世一天,秦羿就永遠是你的未婚夫。」
二十二歲一心愛著秦羿的我,卑微又可憐。
竟將這話視若護身符,以為有它在,我就永遠不會失去秦羿。
可四年后的現在,它卻成為了我只想掙脫的詛咒。
04
秦羿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只轉過身,將楚落月抱在懷里,竟然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以前是放浪過,讓你受委屈了。」
「可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
「我和趙歲杪早就名存實亡,我絕不會讓你背上小三的罵名。」
「楚楚,你原諒我。」
楚落月淚眼汪汪的一怔。隨即撲進他頸窩哭得更加委屈。
這話,秦羿從沒有對其他女人說過,好像從內心涌上來無盡的悲涼。
盡管我對秦羿的喜歡已經蕩然無存,可還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情緒,讓我覺得自己在初戀的戰場上,輸得一塌糊涂。
我的初戀是秦羿。
楚落月也是。
一個讓他發現世界之大,外頭美麗有趣的女人數不勝數。
一個讓他浪子回頭,竟然學會了為新鮮感而愧疚、低頭。
真是好不諷刺。
我冷眼開口道:
「我找你過來,就是想你把她帶走。」
「我公司容不下這尊大佛,你們也最好想想,怎麼跟別人解釋。」
「尤其是我姐夫。他可見不得家里有這麼荒唐的東西。」
楚落月一聽見我說姐夫兩個字,身體都顫栗起來:
「不行!秦羿,我堂哥會打死我的,不能讓他知道啊。至少...」
「至少在你和趙歲杪婚約取消之前,不能讓我堂哥知道!」
女生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對策,試探地問:
「你和她,能立刻取消婚約嗎?」
我好笑地瞧著楚落月。
取消婚約?
這真是。
你求之不得,我也求之不得呢。
秦羿卻在這時陷入了沉默。
他將懷里惴惴不安的楚落月拉開。
半晌,才抬眼看我:
「趙歲杪,我和你做個交易吧。」
「你也知道秦家私生子很多,你喜歡誰,我就將誰公布為我承認的弟弟。
」
「他會繼承一部分秦家的財產,也能名正言順成為秦家二少爺。」
「那時,我們的娃娃親,也是還是秦趙兩家的娃娃親。」
05
那一瞬間,我竟動搖了。
秦家二少爺,能繼承的秦家財產也不少。
而我跟秦羿名存實亡,卻還是不能將娃娃親解除。
盡管秦羿再荒唐,可趙家曾經欠秦家而許下的聯姻是真的。
秦家給我們家帶來的資源、人脈也是真的。
我姐姐作為趙家繼承人,尚且也走上了聯姻的道路。
我享受家里寵愛多年,沒有理由不去履行自己的責任。
如果能換一個人....
我指尖敲著桌子,發出清脆響聲。
不多時,啟唇道:
「好啊,你要拿哪個弟弟來換楚落月?」
「楚落月這麼善解人意又聽話。」
「你要換的,好歹要比她更聽話吧?」
那一瞬,秦羿的面色有片刻僵硬。
眉頭一挑道:
「你同意得可真是快啊。」
語氣頗有點陰冷。
不知是生氣我把楚落月當成了「貨物」,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我沒理會他,只偏頭微笑看著楚落月:
「交易做完了。我不辭退你也不拆穿你,你留下繼續匯報工作吧。」
楚落月臉色也有些難看,大抵是沒想到我兩個多月來對她一直算是溫柔。
如今也能將她以一副待價而沽的樣子,拿去交易。
她咬緊了唇瓣,回到我身邊。
拿起行程表繼續念,話音略微不穩。
而秦羿從我同意交易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將眼神停留在我身上。
那雙幽暗的眸子里好像包含了審視、打量和幾分難以言喻的掙扎。
......
幾天后。
秦羿親自將人送到了我房間。
他面容冷漠,好像還對這個弟弟有些厭惡。
見我捧著咖啡杯有些驚艷的眼神,他一腳踢在了少年的膝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