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發了一條朋友圈。
配圖是他跟幾個朋友狂歡的照片。
照片上的周雋滿面笑容,找不出一點不高興的痕跡。
我再次給他發去消息。
但消息還沒編輯完。
周雋就又將我拉黑了。
好像他將我放出黑名單的意義,就是為了發一條朋友圈給我看。
我緊緊地握著手機。
半晌后,我掀開被子,下床換衣服。
剛剛我看得很清楚。
照片的背景是周家。
今晚,我就要問個清楚。
是分手或是別的什麼,我就要一句話。
4
我家離周家的距離不算近。
雨勢也逐漸從小雨點變成了瓢潑大雨。
司機師傅將我送到,好心地遞給我一把傘。
我謝過他,又額外給了一筆錢以作感謝。
撐開傘,我抬眼看著燈火通明的周家,按響了門鈴。
傭人迎出來。
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祝小姐。」
我握緊傘柄:「周雋在嗎?我想見他一面。」
傭人欲言又止。
我視線越過她,落在屋內。
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周雋朋友圈里的熱鬧景象。
我了然:「他不在?」
傭人表情為難:「您就別問了。
「二少爺吩咐過,不許向你透露他的行蹤,也——
「不許你再進周家。」
我手上的力道一松。
傘直接被一陣大風刮走。
傭人小跑著回去拿了把傘遞給我:「祝小姐,您回去吧。
「二少爺的脾氣,我們沒人敢違背他的意思。」
我接過傘,沖她笑笑:「謝謝。」
傭人嘆了口氣,將門合上。
在這樣狂風暴雨的夜晚,打傘沒有任何作用。
才剛剛走出屋檐,傘便被吹得彎曲。
連周家庭院都沒出,傘已經被吹壞。
我叫了半天的車,加再多的錢也沒能找到一個愿意接單的司機。
全身都被雨水澆透。
我只好折返回去,敲響了周家大門。
這次開門的是另一個傭人。
她看著滿身狼狽的我,眼里閃過一絲不忍:
「祝小姐,二少爺說過,誰敢讓你進門,誰就要被開除。
「我家里還有孩子要養,實在不能……」
她話沒說完。
我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先給我開門的人捧出一件厚厚的大衣:「祝小姐,這是我自己的衣服。」
「你不嫌棄的話,先穿上吧。」
誰也不敢違抗周二少的命令。
傭人指了指一邊:「那個地方監控照不清楚,祝小姐,你先在那里躲躲雨吧。」
我道過謝,蹲在屋檐下,拿出手機繼續加價叫車。
價格又翻了一倍的時候。
一輛車緩緩駛進周家院子。
傭人趕忙撐著傘出來迎接。
我抬眼看過去。
是周溫宴的車。
周溫宴低頭快步往屋里走。
經過我的時候,他猛地停下腳步。
身后撐傘的傭人一個急剎車,險些撞在他背上。
周溫宴眉頭微皺:「怎麼蹲在這里?」
我站起身來,四肢被凍得有些發麻:「雨太大,我回不去……」
周溫宴瞥了眼傭人。
傭人急忙開口解釋:「我們給祝小姐送了毯子。
「但是二少爺走之前說了,以后不許祝小姐進門。
「否則有我們的好果子吃,您知道二少爺的脾氣,我們——
「我們也不敢擅自做主。」
周溫宴低低咒罵了一句:「這個混賬。」
他走過來,領著我要往里走:「進來吧。」
我沒跟上他的腳步。
周溫宴以為我是因為周雋說過的話。
他淡淡道:「周家輪不到他做主。」
我搖搖頭:「現在雨勢變小了,大——
「周大哥,方便麻煩司機送我回去嗎?」
或許有句話,周雋沒說錯。
既然他如此決絕地要斬斷我們之間的聯系。
那我的確沒有必要再踏進周家一步。
周溫宴接過傭人遞來的傘,沖我頷首:「我送你。」
我看向剛要下車的司機。
司機瞟了一眼周溫宴,識趣地捂著肚子小跑到屋檐下:
「我肚子痛,麻煩大少爺跑一趟了。」
身邊的兩個傭人對視一眼:「我們去給小陳倒點熱水!」
院子里一時只剩下我跟周溫宴兩個人。
我率先上了車。
淋了這麼久的雨,我已經很不舒服了。
如果不讓周溫宴送我,那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5
周溫宴將大衣脫下來遞給我。
我接過,順便取消了叫車的訂單。
車內安靜了會兒。
周溫宴瞥我一眼:「你跟周雋是怎麼回事?」
我手一頓,也沒隱瞞:「分手了。」
來周家之前,我還有過幻想。
如果周雋愿意跟我好好聊一聊。
那我們解決完矛盾,就當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但我淋了這麼久的雨。
腦子里的排水系統再差,也應該排干凈了。
每次有矛盾,周雋從來不肯好好溝通。
只等著我去一點點猜他的心思。
如果猜對了,他會勉為其難地賞我個好臉色。
給我一個繼續哄他的信號。
如果猜不對,他就會跟我冷戰。
時間長短都看周雋的心情。
我曾經嘗試著跟他溝通過,周雋卻當場冷了臉色。
等再和好的時候。
他會跟我說,家里沒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發泄自己的情緒,只知道一味地生悶氣。
我從一開始的心疼,理解,到后來的麻木疲倦。
到今天,我終于能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
周溫宴似乎有些驚訝:「因為你送我禮物?」
我們的視線在后視鏡里交會。
周溫宴輕咳了聲,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