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這件事攻擊我,我好像真的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流言蜚語愈演愈烈,從我克死媽媽到我會克死每一個人靠近我的人。
我被全網黑,除了我,還波及了我的家人。
我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
「徐只!就你這樣!永遠大紅不了!」
……
那時候陳辭安在別的城市讀研。
我絕望至死,于是狠心說了難聽話羞辱他,和他分手,然后選擇自殺。
我以為他會恨我。
可是他沒有,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異常,連夜買了回來的車票。
那時候的陳辭安真的好窮哦。
我看見,他紅著眼睛把口袋里分分毛毛的紙幣放在桌子上攤平整。
一毛,五毛,一塊,五塊……
林林總總,一共一百五十塊零九毛。
而京南回北城最便宜的硬座是一百五十一塊。
他買了站票。
從京南站了六十多個小時回到了北城,匆匆趕來見我。
可惜,跳海被救回來以后。
我忘記所有的事,包括陳辭安,甚至剛清醒的一段時間,我很害怕見到陌生人。
陳辭安那時候該有多難過啊,所以才會晚上偷偷守在我的病房門前,只有我睡著了,才敢進來偷偷看我。
他還是沒錢。
卻堅持買站票回來。
也是那一年,我后媽程寧淺把自己的事業進軍演藝圈。
程寧淺說:「我可不是為了徐只。」
然后偷偷地靠著自己的人脈為我的復出鋪路。
陳辭安放棄了自己喜歡的事業去演戲。
等我身體恢復好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這個圈子的頂峰。
當年追了陳辭安五個星期。
他還給了我五年。
20
我再次睜開眼,已經是醫院了。
我沒死。
陳辭安趕來救了我,現在他人還在隔壁躺著。
病房里只有我自己,我拔了輸液管,跑到隔壁去看他。
他已經醒了,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發呆,發了一會呆,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就要下床,一轉眼就看見站在病房門口的我。
四目相對,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
窗外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我張開嘴,眼淚已經先流了下來。
陳辭安愣住了。
我抽泣著說:「陳辭安,你那時候怎麼這麼窮啊……」
陳辭安怔住幾秒,眼睛猛地一亮,朝著我大步走過來,帶倒了地上的凳子,他全然不知。
走到我面前,顫抖著聲音問我。
「想起來了?」
我點點頭,下一秒被他扯進懷里,死死抱著。
「是啊,那時候怎麼那麼窮啊……不過,只只,我現在很有錢了,有很多很多很多錢,無論你在哪里,想去見你,我都不用買站票了」
我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處,小聲說:「陳辭安,我那時候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你還怪我嗎?」
他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你一定是有什麼理由的。」
笨死了,陳辭安笨死了。
我回抱他:「陳辭安,難道你是喜歡物質的女人?」
他搖搖頭:「不喜歡。」頓了頓,他又說,「可是只只,如果是你的話,我只會討厭那個沒錢的我。」
我沒再說話了。
陳辭安放開我,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低聲說:「只只,別再不要我了——就算是……就是去那個地方,就算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你也要帶著我。」
以前種種全在眼前閃過。
過了好一會,我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不會了,陳辭安,我會永遠平安地留在你身邊。
」
21
那個男記者。
五年前就是他扒出我所有的事,也是他最先造謠中傷我。
現在,他差點害死我。
雖然最后一刻他后悔了,但是他該承擔的后果依然不能跑。
程寧淺現在不怎麼管公司的事了。
反倒是每天和我弟弟的作業斗智斗勇。
她歡歡喜喜地接過我弟弟遞上來的試卷,打算簽字。
「讓我看看你考了多少分回報我~」
她翻過卷子,表情龜裂。
媽的,七分。
程寧淺合上卷子,語重心長地和我弟說:「告訴學校,你沒有家長。」
我弟弟瞎掰:「這次滿分十分。」
程寧淺將信將疑。
我弟舉手發誓。
程寧淺姑且信一次:「好吧,告訴學校,你家長看廣告又復活了。」
美滋滋地去學校開家長會。
家長會的座位安排是按照孩子成績從里往外的。
然后她坐走廊。
我弟的屁股當天晚上就被打開花了。
不過,我沒心情去管他的屁股。
我在籌謀一件大事。
那就是,我要向陳辭安求婚!
他已經為我付出了五年。
這一次,我要主動向他走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許鈺就把陳辭安騙到我家來了。
布置溫馨的房間里站滿了人。
一聽到陳辭安就要來了,他們紛紛叫我的名字,比我還激動。
整個屋子里的人擠來擠去,我被擠得喘不上來氣,想回應,也發不出聲音。
門被打開。
不知道誰又擠了一下。
我一個趔趄,筆直地從人群中被擠了出來,然后雙膝一軟,直挺挺地跪在了陳辭安面前。
我手里還拿著花呢。
整個屋子里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陳辭安低頭看我,愣了幾秒,猛地也跪下了。
我們兩個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彼此對著跪。
尷尬開始蔓延。
我掩飾地笑笑,緊張得牙齒都在發抖:「那個陳辭安,你愿意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