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被拐來一個漂亮女大學生,她和別人都不一樣,不哭不鬧也不跑。
她只要撒個嬌,就能上桌吃飯,只要嘟嘟嘴,就不用干活鋤地。
她好像很懂得男人喜歡什麼。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常常盯著她看。
她臉上笑容乖甜,「姐姐這麼看我,是覺得我想逃跑嗎?」
「姐姐,那你覺得我跑得掉嗎?」
1
我也是被拐的女人,今年是來這的第三年。
王鐵山家里前幾天剛買了一個媳婦,長得白凈水靈。
王大娘讓我去跟她說說話,開導開導她,讓她安心待在這里,給她兒子生個大胖小子。
開導成功自然是好事,也會有些腦子不開竅的死活不聽勸,整天想著逃出去。
王鐵山新買來的媳婦,就是個不開竅的。
我整日整夜地去陪她,終于取得了她的信任,便嘗試引導她,跟她說王鐵山多好,跟她說生了孩子就沒事了。
可她就是不聽。
她反倒告訴我,她藏了一把鐵鉤子,之前試過很多次,能把她身上的鎖鏈打開。
她還說,想明天晚上逃跑,問我要不要一起走。
我朝她笑笑,說我不會走。
我給石天柱生了個孩子,雖然是個女娃,但是石天柱愛我啊,我怎麼會走呢。
她看著我皮膚上深深淺淺、蜿蜒可怖的傷痕,似乎不太相信。
我又說:「這是我自己犯錯誤才挨打的,不是石天柱的錯。」
石天柱是買我的男人。
她眼里的驚訝又多了幾分,
「姐姐,他就是傷害你了,你怎麼還為他開脫啊,打你的男人怎麼可能愛你!」
我很生氣,石天柱不可能不愛我,沒有人可以這麼說!
離開關她的黑屋子后,我將她要逃跑的計劃和時間,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鐵山和王大娘。
王大娘卷起袖子,掄起木棍就要往黑屋子里沖,嘴里嚷嚷著要把那女人打死。
王鐵山攔下她,
「等那娘兒們真有膽跑的時候再把她抓回來,把她丟到何瞎子家做妓,賺點錢買下一個。」
深夜,村里狗叫聲此起彼伏。
據說是王鐵山新買回來的媳婦跑了,村里人一塊兒出動去找她。
我也被石天柱硬生生從床上拽起來,說去幫忙一起找。
也就我到王鐵山家的功夫,那個女人就被抓了回來。
在大庭廣眾之下,她被剝光衣服。
村頭何家的光棍在她身上喘著粗氣,不停地起伏。
何光棍完事了,又輪到覃瘸子。
村里的男人一個接一個,他們有的還沒買到老婆,有的老婆就在人群中看戲。
石天柱也遞給王鐵山 5 塊錢,在我面前脫下褲子,趴在那個女人身上。
那女人像個死人一般,不喊不叫一動不動,目光呆滯地看著天空。
男人們看得異常興奮,歡樂地拍手叫好。
女人們連忙跑回家,我也回了家。
村子吵鬧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才安靜下來。
大清早,我起床去地里干活,特意從王鐵山家前繞過去,看到王鐵山跟王大娘扛了一個尿素尼龍袋子往后山去。
王大娘跟我打了招呼,「天柱他媳婦兒,這麼早下地干活啊。」
我點頭,看著那尿素袋子,「死了?」
「不聽話的玩意兒,活該死了,吵了我一整晚!」
王大娘啐了一口,「晦氣,我們先拿去后山埋了,待會兒再去你家。
」
我干完地里的活回家,剛進門就聞到一股肉香。
婆婆難得對我露出笑臉,招呼我放下手里的工具。
「鐵山她娘送了半只雞過來,說謝謝你提醒。」她笑得合不攏嘴,往嘴里塞雞肉,「好吃,好吃。」
石天柱也笑嘻嘻地攬著我的肩膀過去坐下,夾了一塊雞肉放到我碗里,
「多吃點,下次繼續,抓住逃跑的女人就有肉吃。」
我開心地點頭,他好久沒給我夾菜,也好久沒這樣摟著我的肩膀了。
我要更努力地去舉報那些要逃跑的女人。
2
這不是我第一次舉報要逃跑的女人,我自己都記不清舉報過多少人。
總之每舉報完一個,都會收到些水果魚肉之類的謝禮。
每當這個時候,石天柱和婆婆就會對我好一些,讓我上桌跟他們一起吃飯。
所以我開始喜歡上這件事,甚至成了村里公認的干這活的人。
誰家里剛買回個什麼媳婦,都讓我去跟她們交朋友。
先騙取她們的信任,再嘗試給她們做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做不下來的,就盯著她們,套她們的話,看她們要什麼時候跑,然后舉報給買她回來的那家人。
村里人甚至還封我為「婦女主任」。
我的男人和婆婆為此自豪,覺得我給她們家爭光,于是我更賣力地做這件事。
村尾的破廟有個瘋女人,我有時從地里回來的時候,會順便給她帶上一些野果子。
她會笑哈哈地跟我說,「錯了,錯了。」
這個人也是被我舉報,然后抓回來的。
她被抓回來的那個晚上,其實喊的是「畜生、畜生」。
后來被折磨得實在受不來了,就下跪磕頭跟那家人認錯,嘴里都是「錯了、錯了」
。
逃跑前她十分依賴我,說我比她親姐對她還要好,覺得遇見我是她被賣到這個村后唯一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