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情好像比蘇清妤想象的還要嚴重。
主治醫生單獨找溫照陽進去談話,沒讓她進去。
主治醫生辦公室里。
主治醫生指著透光板上的心臟核磁共振片對溫照陽說:
“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必須要做心臟移植手術,才能延續她生命的長度,這筆費用很高昂。”
溫照陽沒有猶豫:“只要能治好,錢不是問題。”
蘇清妤坐在走廊外的長椅,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心率起伏,45,46,45……
她要死了嗎?
還是要死了嗎?
不是她悲觀,其實就算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存活率也很低。
她爸爸就是在做完心臟移植手術一年后,因排異反應離世的。
出院后,蘇清妤和溫照陽都默契地沒提病情的事。
只是從那以后,家中的水果換成了桃子,寓意長壽。
而客廳里也供奉起了藥師如來,寓意消除病災。
那天,溫照陽從大雄寶殿抄完經書出來。
從身后抱住了站在心愿樹下的蘇清妤。
他把剛求來的平安符掛在蘇清妤脖子上,一開口聲音便哽咽:“小妤,這枚我親手求來的平安符一定會保佑你平平安安。”
蘇清妤握緊手心的祈福條,淺笑著附和:“會的。”
祈福條是她剛從樹下剪下來的,是她親手寫下的蘇清妤和溫照陽白頭偕老那條。
她偷偷換了新的。
寫的是:【愿溫照陽平平安安。】
白頭偕老成了奢愿,那她只希望他能平安。
溫照陽伸手,摸了摸樹上的紅絲帶,在她耳邊輕聲許諾:“等我結束這次世界級金腰帶比賽,我們就結婚。”
蘇清妤沒說話。
身后是佛祖,面前是月老,她不敢答應。
只要她不答應,就不會有應誓。
自那之后,溫照陽減小了訓練強度,即便蘇清妤說自己沒事不需要人陪,他也堅持。
或許是溫照陽一天三拜藥師的誠心感動了菩薩。
也或許是蘇清妤沒再勞心憂思。
她的心臟很少會有鈍痛感了,心率檢測表也沒再響過。
日子平靜得像從前一樣。
直到這天。
“小妤,今天有一場重要的比賽,我必須去現場觀摩,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餐桌上,溫照陽將剛煲好的蓮子湯放到蘇清妤面前。
蘇清妤接過湯匙:“可以,你去吧。”
溫照陽在她額間溫柔落下一吻:“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獎勵你一顆奶芙。”
蘇清妤笑著目送他離開。
不一會兒,電視機體育頻道里,報道聲響起:“二十歲拳擊小將顧青青首次出戰世界級金腰帶,有望成為第一位女金腰帶選手。”
“本次比賽,拳王溫神將作為顧青青的教練,他們是否能首戰大捷,我們拭目以待。”
蘇清妤喝湯的動作頓住。
溫照陽什麼時候成了顧青青的教練?
……
北安市體育中心。
蘇清妤戴著墨鏡隱在人群里,雙目環顧溫照陽的身影。
現役拳擊手是不能兼任教練的,溫照陽明明說過要參加這次世界級金腰帶拿獎的,為什麼轉頭給顧青青當了教練?
蘇清妤怎麼也想不通。
人群中也有人討論。
“溫神他自己不參加這次比賽給人做什麼教練啊,他要是以選手的身份出賽,必定打翻小日子!!”
“愛美人不愛金腰帶唄,我可聽說溫神和顧青青關系可不一般!”
蘇清妤皺眉聽著,逡巡的目光驀地跟顧青青對上了。
顧青青唇角勾起挑釁毫不遮掩,她身后的溫照陽突然追了上來。
只見溫照陽拿出一枚平安符,往顧青青脖子一掛。
他虔誠的祈求的語氣直直刺進蘇清妤耳朵里——
“青青,我親手求來的這個平安符一定能護佑你平平安安。”
第6章
墨鏡下,蘇清妤的眼眶通紅。
原來那天去寺廟,溫照陽還為顧青青求了平安符啊。
當著佛祖,當著月老,他是不是也懇求過跟顧青青白頭偕老呢?
蘇清妤的心臟又傳來了久違又熟悉的鈍痛感。
她鼻尖凝起酸澀,是了,佛祖不會保佑貪心的人。
蘇清妤悄悄轉身正要離開,忽然衣服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溫照陽發來的短信。
【你有沒有在家乖乖的,等下回來給你帶奶芙。】
蘇清妤垂下眼眸,她沒有回復。
她滿腦子都在想,他究竟是怎麼可以做到一顆心愛上兩個人的呢。
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顧青青動心的?
蘇清妤忍住鈍痛,手機熄了屏,放回口袋。
這時,一道俏麗的身影擋在了她身前:“蘇清妤,我們聊聊吧。”
蘇清妤抬起頭,是溫照陽俱樂部的老板微姐。
……
俱樂部辦公室。
微姐坐在辦公桌前,她的背后后掛著溫照陽第一次參加比賽時的奪冠照片。
照片里溫照陽捧著獎杯高舉過頭頂,而微姐就站在他身旁。
就是那一次,WNG俱樂部一戰成名,微姐也與他簽訂了長久的合作協議。
微姐遞給蘇清妤一杯牛奶:“小溫說你心臟不好,喝牛奶吧。”
蘇清妤將溫熱的牛奶握在手心:“謝謝。”
她剛想問為什麼溫照陽沒有參加這次比賽,微姐就率先開口了。
“我直接跟你開門見山吧。”
微姐拿出一紙文件遞到蘇清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