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說了句先走了,不顧沈見微的挽留,杜聿也起身離開。
坐上車,司機老陳問杜聿回哪兒。
杜聿想了想,說了聲朝陽公園,就不再說話,頭輕輕往后靠著,看著車開動后不斷倒退的街景。
北京這幾年明顯空了,人少了。
他十年前回北京時,還覺得北京是一個嘈雜擁擠的都市,永遠的人聲鼎沸,永遠的紙醉金迷。
如今不同了,北京忽然有了種遲暮的寂寞。
大概是他自己寂寞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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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庫搭電梯上來,杜聿毫不意外此時門口堵著個人。
側目看了那人一眼,他將手指按在了大門的指紋鎖上。
門開了,屋里的燈隨即亮起,驅走了偌大空間里的冷清孤寂。
杜聿沒理會來人,自顧自走了進去。在玄關處脫了鞋,脫了外套,又轉身朝那人伸出了手。
方喬跟在他身后,既不說話也不動,只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見他朝自己伸手,方喬不由輕笑了起來,將手里的盒子遞給他。
“什麼?”杜聿掂了掂盒子的重量,很輕。
“杯子蛋糕。”方喬眨了眨眼睛,“大晚上的只剩這個了。”
杜聿皺了眉,又將盒子放在了玄關柜上。
方喬聳聳肩,也脫了鞋子和外套,提溜起蛋糕盒,熟門熟路地朝客廳走去:“你幫我拿到了沈見微的錢和車,送個小禮物給你,你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太甜。”杜聿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不多時,換了一身家居服的他重新走回了客廳,和方喬一人一邊地在沙發上坐下。
方喬笑了起來,說那行,你看著我吃。
杜聿無奈,起身倒了杯水,放到方喬面前。
“今兒我大獲全勝,得喝點兒。”方喬把水杯推開,扽著他未及收回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走了一步,手又放開。
方喬走到杜聿的酒柜前,一排一排地檢索,眼神落在了一瓶羅曼尼康帝上,手指輕輕拂過,最終卻拿起了它附近的一支奔富。
“開這個。”方喬把酒遞給杜聿。
杜聿嘆了口氣,接過酒,打開,又去旁邊的柜子里找酒杯。
“不醒一醒?”
“不需要。”
方喬聳了聳肩,知道他是不想因為醒酒,和她又一起多待上半個小時的,重又縮回沙發上,等著他給自己倒酒。
酒斟上,方喬輕啜一口,單寧過高,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所幸手邊有個人工糖精的小蛋糕,方喬一口吃下去半個,看著杜聿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還是那張臉,還是那件衣服,此時的方喬和在餐廳里倚著沈見微時的樣子卻大相徑庭。
哪個都不是她,全都是她騙人時的皮相。
杜聿側過頭喝酒,懶得再看她。
兩個人又無聲地坐了一會兒,杜聿終于開了口:“我答應的是替你拿到沈見微的錢,那輛車又是怎麼回事?”
方喬將嘴里的蛋糕咽下,又抿了一小口酒,笑道:“怎麼,他今兒對我又抱又親的,這不花錢嗎?”
杜聿斜睨了她一眼,對她的無賴行徑看不上一點兒。
嘆了口氣,他又開口:“你要的東西拿到了,咱們也扯平了。”
“平,非常平,比我的胸還平。”方喬笑了起來,眼睛彎成個新月。
漸漸的,新月變了臉,沾染上些濃重的顏色,叫人看不真切。
方喬站起身,慢慢走到杜聿面前,手輕輕掐住裙子的側擺,緩緩往上提了提。
裙子的開叉逐漸要遮不住她的安全領域,杜聿挪開了視線,瞪著眼前這個時不時會如現在這樣發個瘋的女人。
第三章 戰友
方喬接收到他的目光,頭一歪,問他為什麼這麼看她。
杜聿懶得和她玩這些把戲,不耐煩地要起身離開。
杜聿剛抬了屁股,方喬便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口,自己也緊跟著坐到了他的腿上,他便不好再動彈了。
“既然扯平了,那我可就要再占占杜總的便宜了。你也知道的,對我來說出門兒沒撿到錢算丟,不占點兒便宜算賠。”方喬一瞬不瞬地看著杜聿,輕輕拿走他手里的高腳杯,回身放回了茶幾上。
“別犯賤。”杜聿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方喬并不因為這句實在不好聽的話動容,她仍是笑,手拽住杜聿的前襟,臉慢慢朝他湊近。
“杜總不好奇我的胸到底平不平嗎?”唇從他唇邊錯過,方喬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
杜聿深深吸了口氣,眉頭卻擰得更緊了。
方喬的身子又往前挪了挪,腿若有似無地蹭著杜聿,手也從他胸前滑落,找到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感受到他手心起的一層薄汗,她知道,這個看似斷情絕愛的男人也禁不住刺激。
這是人類的本能,是保存自己和種族的驅力,誰又能和自然定律作對呢。
“從我身上下去。”
杜聿的聲音很低,帶著威脅和克制,可聽在方喬耳朵里,卻又性感地不可抑制。
所以,方喬并不理會他,非但不順著他的意思,反而要更進一步。
眼下她控制住了杜聿的手和腿,他對她來說就是個手到擒來的獵物。
唇從他的耳際緩緩撤回,重新來到他的唇邊,與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