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張開唇瓣,方喬伸出舌頭要去撬開他緊閉的嘴唇。
可下一秒,被她抓住的手就掙脫了,大手扶住她的腰,將她舉了起來。
眼前只剩天旋地轉,她好像做了個轉體 360°,然后又被重重摔進了沙發里。
她驚叫了起來。
丟開落在臉上的抱枕,方喬氣急敗壞地跳到了沙發上,走了兩步,和站在一旁冷眼瞧她的杜聿對視。
“你差點殺了我。”
杜聿不理會她,轉身要走。
方喬卻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我現在腦袋疼,應該是腦震蕩了,你得賠我醫藥費。”
又是要錢。
三句話離不開錢,這女的是掉錢眼兒里了?
掏出手機,杜聿給方喬轉了十塊錢。
方喬看著這個數字,眼睛瞪得像是要從眼眶里跳出來。
“你的腦子就值這麼多。”杜聿甩開她的手,轉身去了書房,“十分鐘后你還沒走,我就報警。”
方喬沒再和他糾纏,冷哼一聲,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無非又失敗了一次,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半小時后,杜聿從書房出來,屋里已經沒有那個煩人的身影,可茶幾上卻是一片杯盤狼藉。
她到底還是把最后半個杯子蛋糕吃完了才走的,順便還帶走了剩了大半瓶的奔富。
目光又掃向酒柜,杜聿忍不住瞇了瞇眼睛。
那瓶她看得眼睛放光的羅曼尼康帝,好像也不見了蹤影。
---------------------
下午一點,滬深交易所開市。
方喬在電腦上一通操作,賣了幾支股票,再買入一支,靜靜地等著成交提醒。
確定成交了,方喬又查了查自己的賬戶,賣掉的股票掙了不少錢。
她臉上毫無波瀾,心里更是。
又點了銀證轉賬,將股票賬戶里的盈余轉回了銀行卡里。
在手機上操作轉賬,她將剛從沈見微那兒撈來的一千三百萬和股市里掙來的二十萬一并轉給了一個叫隋哥的人。
隋哥是她的債主,也是她的恩人。
轉賬剛剛完成,隋哥的電話就來了。
“喬喬,這次怎麼這麼多?”隋哥那邊的聲音聽著有些嘈雜,有人喊著大三元。
方喬知道他一定又在打麻將了。
“凱子哥給的,分手費。”方喬笑了起來。
隋哥也樂了,說這樣的凱子也給他找一個,他忍一忍也能接受。
方喬懶得理他的胡言亂語,告訴他近期也就這筆了,她還沒找到下家,等再勾上個小開金主之后繼續還錢。
隋哥嗨了一聲,說這筆夠撐小半年了,你悠著點兒,畢竟是個女孩子,名聲太壞是要出大事兒的。
“什麼事兒還能大過欠一個億還不上麼。”方喬嗤笑了起來。
她從沒想過對她名聲有所顧忌的人,竟然是她的債主。
“你啊,就是一根兒筋。我聽律師說了,那時候那些錢不還也是可以的。”
方喬又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還你錢了?”
隋哥那邊沒聲了,過了一會兒才又重新開口道:“話也不是這麼說……那錢我都替你墊上了,你現在只欠我的錢,還是要還的。”
“我知道。”方喬不甚在意地說,“我一定會還你的,放心吧。我最不喜歡欠別人的。”
“得了,我也沒什麼事兒,就是猛地看到這麼一筆錢有點兒害怕,怕你真把自己拆成零件兒賣了。”隋哥掛電話前又寬慰了方喬幾句,“你也別太拼,我沒催你還錢。
”
方喬也掛了電話,心說我早把自己賣了,不然這幾千萬是這麼容易湊出來的麼。
下午約了人看車,方喬不再磨蹭,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等她把從沈見微那里“騙”來的帕拉梅拉也給賣了,她至少可以緩幾個月,不用著急再投身于社交場,做那一朵事事爭先、好出風頭的交際花。
她又不是生來熱衷為了幾個皮包、幾件皮草賣笑的,她只是需要錢罷了,迫切地需要。
賺錢嘛,不寒磣。
----------------
杜聿的車從自然資源部大院兒出來,正好趕上丹麥王子出訪車隊途徑長安街。
因為交通管制,車從西單一直堵到了西四。
他也被堵了個結實,心里忍不住有些煩躁,面兒上卻不顯,繼續垂眸看手機上發來的一張圖片。
那是一張八十年代的土地使用證,小小一本,和現在的土地使用權證完全不同。
土地證上記載的地塊在河北,如今是千年大計中的一個重要環節,而這塊地的使用權人卻是用英文寫的,登記人小心翼翼地勾勒著他不甚熟悉的字體,倒是讓后來的人能輕易讀懂:Sam’s Richwood Property Co. Ltd.
他剛才讓人去查了,只查到是一家注冊在美國的公司,因為年代久遠,再往下查也查不到真正的所有人。
那個年代能將土地使用權輕易地給一家外國公司,又能讓這塊地未經開發依然未被收回,還真是有通天的本事,無法查清正主倒也不足為奇,說不定人已經在秦城監獄里安享晚年了。
此時,他拿到這張照片,也絕非偶然。
他的公司參與了這個千年大計,掙了錢,自然也要為項目出點力。
查到這個地塊的使用權人是誰,再通過合法交易從他手里拿回地塊,就是部里交給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