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杜聿看著眼前的場景,腳步遲疑,并沒有踏出電梯。
“杜總,您打算在電梯里待一輩子嗎?”方喬靠在他家的門上,朝他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一個小時前,杜聿還在工體西路的背街小巷里想起了這個女人,一個小時后,她卻趁著夜色潛入了他家的電梯間,言笑晏晏地看著他。
都三點多了,不知道她在這兒待了多久。
杜聿沒來由地心煩,他并不想在一個他想著成晚的夜里看到方喬。
“馬上走。”杜聿冷著臉走出電梯,拽起方喬的胳膊,要把她往電梯里扽,“以后物業會看著你。”
“你弄疼我了!”方喬叫了起來,隨著他的腳步走了幾步。
見他抓著她胳膊的手送了些力氣,方喬瞪了他一眼,轉過身,面對著他,趁他不注意,蹦到了他身上。
“方喬!”杜聿咬緊了后槽牙,眼里似乎要射出激光將她殺死。
不理會他要將自己拽下去的手,方喬像只猴子似的緊緊攀住杜聿的脖子和腰,絲毫不肯松懈。
“下來。”
“杜總,您比我大了快五歲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方喬笑嘻嘻地掛在他身上,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撥著推著。
“我再說一遍,下來。”杜聿幾乎是要失控了。
他向來是個冷靜自持的人,除了成晚出事兒的那一天,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憤怒,又無力。
身上這個也不知道是人是嗎嘍的東西,非但怎麼甩都甩不脫,還饒有興趣躲避著他的拉扯。
在她眼里,他們不像是二皮臉和禁欲戰士的你爭我奪,倒像是情人之間的相互糾纏。
“讓我進去,我有正事兒找你說。
”方喬又更緊地摟了他的脖子,讓兩人的距離更近些。
她一說話,濕熱的氣息就噴在他的脖頸上,讓他一陣陣起雞皮疙瘩。
沉默半晌,杜聿妥協了:“明天白天,我們在樓下談。”
如果她又要找他幫忙,她來就是,可絕對不能是今夜,不能在他家。
方喬輕笑了起來,有些得意,又有些挑釁:“杜總,你害怕什麼?是怕我今晚爬你的床?還是怕咱們一進門兒,你自己就忍不住了?”
“方喬,你沒有羞恥心嗎?”杜聿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不再和她白費力氣,他索性站著不動了。
她骨頭輕,愛掛著就掛著吧。
“羞恥心在您這兒能賣多少錢?價格合適的話,我可以有。”方喬見他不掙扎了,將自己的臉重新挪回他面前,笑盈盈地看著他。
杜聿徹底沒了脾氣。
“托著我點兒,我要掉下去了。”方喬得寸進尺地說。
圈住他脖子的手還使得上力,腿卻有些沒了勁兒。
畢竟剛才和他“纏斗”了這麼久,她早就累了。
杜聿站著不動,只皺著眉看她。
方喬扁了扁嘴,核心收緊,腰使了使勁兒,空出一只手來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說讓你托著點兒呢。
少了一只胳膊圈住他,方喬肉眼可見地往下出溜,她驚叫了一聲,手又趕緊圈住他。
所幸被她強制放在腿上的手沒有再挪開,反倒加了些力道,將她往上托了托。
方喬得逞地笑了起來,既得意于自己演技的爐火純青,又滿意杜聿沒有放開的手,臉隨即朝杜聿俯了下去。
“別得寸進尺。”杜聿偏開了頭,躲開她襲來的吻,轉身去按指紋。
方喬又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我總會親到你的吧。”
聽到這句話,有什麼在杜聿的腦中牽動了記憶,他愣怔了一瞬,抬眸去看她。
眼前只是一個二皮臉的女人,正在朝他笑得張揚,赤裸裸宣誓要將他納入裙下。
大概是記憶太過遙遠,此時他身上又掛著個熱乎乎攪動他頭腦的人,他到底是不及細想的。
懶得再搭理她,杜聿推開了門。
“我喜歡你回家時的儀式感。”方喬笑看指了指身后不斷亮起的燈,手指有意無意地在他頸后畫著圈。
杜聿覺得癢,歪著脖子躲開她的手,越過她看了看逐漸明亮的屋子,又看向她:“下來。”
“下來就下來。”話雖有些撒嬌的意味,方喬的笑容卻帶了些深意,“可您總得先把手放開吧。”
意識到自己的手仍托著她的腿,杜聿不由地又皺了眉頭,隨即松開了手。
幾乎是同時,身上的猴兒也跳下了地。
重量消失,一并帶走了胸前的溫熱,杜聿深深嘆了口氣,呼出一絲沒來由的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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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的正事兒。”進了屋,杜聿并沒有和往常一樣回臥室換衣服,他只是坐到沙發上,想讓方喬盡快把話說完,然后趕緊離開。
他雖坐下了,方喬卻沒有。
她還是和以往幾次堵門成功,混入他家時一樣,慢慢在這個偌大的空間里探索。
前幾天她研究明白了他的藏酒,也順了一瓶羅曼尼康帝,賣了個好價錢。
再之前,她潛入了他的廚房,用他冰箱里的存貨做了個總匯沙拉,又耍著賴讓他給自己煎了塊 M9 的牛排。
她到這里來,總是得有所收獲才會走的。
不拿點東西,也得占他點便宜。
“方喬。”見她沒回應,杜聿又叫了她一聲。
站在窗邊,看著一街之隔的朝陽公園出神的方喬懶懶地應了一聲,走回了沙發邊,故意和杜聿挨著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