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待我查查。」
「這都搞不明白,你當什麼系統?」我紅溫了,「你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且不計后果的嗎?」
「我不是被你逼急了嗎?你要一開始就選擇待在他身邊好好攻略,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還消耗自己的積分?」
「我不攻略被抹除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那麼積極干嘛?」
系統沉默了,片刻,它才喃喃道:「待我查完了,再回復你。」
看這個架勢,林清霜應該已經成功飛升。照原書進度,不出意外辛落塵也快飛升了。
林清霜一直把辛落塵當兄長親人,也難免她會去翻司命的命簿。
系統沒多久就回來了。
它語氣有些支支吾吾。
「查到了。
「他本該歷的劫數名為『求無果』。要歷此劫,就要所求無果。」
原文中救下他的人,是九州攝政王。
他性子執拗,知恩圖報,因此被培養成殺戮機器,一心輔助攝政王,名正言順奪得王位登基。
最終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輔佐的王墜下神壇,被誅九族,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一一被俘,或是戰死。而自己,百劍穿心。
我緊握著拳,任指尖陷入皮肉。
「老大告訴我,他的劫數……轉嫁到你身上了。
「他如今所求的,是你。」
14
大寶說城里請了人來,要在晚上表演戲法。
「黎黎姐姐,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瞧瞧?」
可我正蹲在火爐邊,看著燃得正旺的大火發呆,哪里顧得上回他。
「嗯,到時候會去。」辛落塵道。
「啊?去哪兒?」我這下才回過神。
看我這幾日郁郁寡歡,他們費心思討我歡心。
可能猜到大家都會因這場戲法表演匯集,集市上擺了各種各樣的攤子,還有人猜燈謎,放河燈。
集市上空,幾個孔明燈若隱若現,不知帶著何人的期盼。
熱鬧得很。
大寶半途被一個年齡同他不二的小女孩抓了去。怪不得這毛頭小子前幾日還問我,愛慕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我當時還笑著問:「大寶有心儀的女孩啦?」
小屁孩紅著臉;「我就問問,我現在只想念書,不想這些。」
「嗯,」我點了點頭,「好好念書是對的,到時候考個狀元,你爺爺估計牙齒都得笑掉。」
大寶的爹在他很小便參軍戰死沙場,他娘每日郁郁寡歡,不久就隨了去。
全家只留了一老一小ţůₙ。
老頭其實早已把我和辛落塵當親人。
天天攆我跟他學些醫術,說等他老了干不動了,還能繼承他的醫館,我們也能混口飯吃。
水面波光粼粼,姑娘們紛紛蹲在河邊,輕輕地把手中的花燈放入河中。
我接過辛落塵遞過來的粉色花燈,把它放入河中。
放之前,我問他要寫什麼。
他想了會兒,終于悶出一句:「愿世世與莊黎相伴。」
我看著他悶紅的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見我笑了,他有些窘,嘴上問道:「笑什麼?」
樣子著實可愛。
「不笑不笑,我不笑就是了,就聽你的,寫這個。
「我生生世世,都伴著你。」
這下他臉更紅了。
看戲法的百姓都聚在河邊,辛落塵看不見,我也無心跟著他們擠,早早便帶他站到橋上,這里站得高,隱約能看到搭的戲臺。
我買了一串糖葫蘆,結果甜得我牙齒要掉。
「太甜了,不好吃。」
「我嘗嘗。」辛落塵說完,便撈過我的手,把我吃了一半的那顆含進嘴里。
我看著莫名紅了臉,支支吾吾道:「吃我吃剩的,你就不嫌……」
「不嫌,很甜。」
「……」
我靠在橋邊,任晚風輕輕往臉上吹。
「忘塵。」
「嗯。」
「為何喜歡我?」
可能是被問住了,他想了會才開口。
「自我有意識以來,你便在我身邊,精心照料我。
「我雖記不得往事,心里卻一直念著要護一個人。」
聽到這里,我心里一抽,微微嘗到一絲酸楚。
「若我說這個人,不是我呢?」
我站在夜里,靜靜與他空洞的眼對望,妄圖在他臉上找到一絲表情。
可他面色平平,繼續說道。
「后來與你相處一段時日之后,我發現你有些缺心眼。
「你從不會對我抱怨,也見不得別人說我不好,似乎照顧我,對我好,是理所當然。
「可你明明說,我們沒有關系。
「你勤奮,一個人能擔起很多東西,有時候又丟三落四,時常找不到東西,讓人擔心。
「我并非覺得自己是一個懼怕孤獨的人。但后來每次你不在,我都感覺寂寞難忍。
「我雖然沒有記憶,但心里的感覺告訴我,以前從未有人如此待我。
「你未曾提過我的從前,但也無妨,我覺得那些都不重要。
「因為好像沒有什麼事,比此時你在我身邊,能更讓我開心。
「我只要你,便足矣。」
隨著兩聲尖銳的聲響,兩粒種子從戲臺上升起,在黑暗中砸向天空,隨即暈染開來。
我看著辛落塵被熒光照亮的臉,眼眶被風刮得微酸。
原來被人在意,是這種感覺。
可是這一切都太短了,我在這個世界所擁有的,親情,愛情,都注定只是曇花一現。
太短了。
煙花伴著人群的響動愈演愈烈,想必這就是今天的重頭戲。
高中傍晚,大家看到火燒云,會一同擠到陽臺,拿出相機拍照。
而我埋著頭,解著難解的數學題。
大學跨年,宿舍里組織去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