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手里抄著藥書,佯裝不在意:「我從未想過同他有點什麼。」
「但愿如此。」小紫嘆了口氣。
圣醫閣上上下下都傳我一小小醫仙,對殿下懷不軌之心。
可人人都知,辛落塵心儀清霜上神。
畢竟人前一向冷清淡漠的他,在林清霜那兒,又是另一副樣子。
多少讓人揣測。
當初得知藥神老頭招弟子,我趕緊就去了。當然,我這種只識得凡間幾味藥材,不懂一點醫術的,定是過不了。
可禁不住我一有時間就去藥閣前跪拜,藥神一開始還差人趕,后面趕都懶得趕了。直接就是繞著我走。
直到后來,在一次良機之下,我得知藥神在找一味藥材。而那東西,在凡間時我家后山經常看到。
曾經老頭經常差我去抓。
在我懇切的請求下,藥神破例帶上我,去了凡間。
「怪不得我說尋不得半點這藥材的氣息,原來是被人下了結界。」
「結界?」我有些不明所以。
藥神不理我,自顧自道:「布界之人法力高深,里面的東西,外來人怕是碰不了了。」
而我在他說完這句話后,把地上的草藥拔了起來:「沒有啊,隨便碰。」
藥神:「……」
不知是什麼界,藥神碰不得,但我隨便碰。
我采了滿滿一筐草藥:「為何神仙還要采草藥?」
藥神瞥了我一眼:「神仙也會生病,生病了就要用藥。」
聽著是沒錯。
「三界之物都是相輔相成的。」他說。
「但神仙看著很厲害,所以我覺得神仙不會用凡人的東西。」我道。
「那有些神仙不也是凡人飛升上來的?」
「……」
「神仙是神通廣大些,所以背負了相對的責任。」
也對。
能力越大,責任便越大。
已經過了好些個年頭,這個地方早已不是印象中的樣子。同藥神摸索之中我又重新見到了那間木屋。
竟然還保存完好。屋外的桃樹如今已參天,屋子外圍雜草叢生,院內卻像有人打理般如初。
我愣了愣,呆呆站在原地,仿佛看到辛落塵乖乖坐在屋檐下,一如往日等我回家。
可惜再看久一些,少年便化成了煙塵,消失在已毫無人煙味的屋前。
如今的戰神殿下,把三界維護得很好。
「藥神。」我回頭看向他,懇求道,「我幫你采那麼多藥,你就收了我吧。」
藥神:「說吧,為何如此執著?」
我看向他,眼神堅定:「我要跟你學醫術,然后去前線。」
如果可以,我希望所謂的強者也可以遇到愿意守護自己的人。
21
我成了藥神手下最卷的小仙醫。
我日夜練習醫術,記藥書,學習煉丹。
再到后來,一有動靜,便積極跟隨藥神趕往前線。
蠻荒之地饑寒交迫。
我在漫天的嚴寒中,拎著藥箱整日整夜地奔赴前線,給受傷的將士包扎,療傷。
我仙力薄弱,經常被同門嫌棄,他們嫌我空有一殼,無法給別人渡法。
但偏偏我又最能吃苦,辦事效率高,隨叫隨到,且毫無怨言。
辛落塵很少受傷,但只要一受傷就是重傷。
所以一直都是藥神替他療傷。
我來前線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受了傷,墨色戰袍下,鮮血染紅了半身。
藥神給他清理上藥,他往往一聲不吭。
回去路上,藥神突然問我:
「你就是為了他,才來的圣醫閣?」
「不是!」我波瀾不驚地撒著謊。
「……狡辯。」藥神搖搖頭,「剛才你那表情,好像受傷的人是你。
」
……
藥神又道:「明日,你來給他上藥吧。」
辛落塵很會忍痛。
疼的時候也是輕輕一顫,一聲不吭。飛升后的他好像更沉默了些,話更少了些。
看上去冰冷又生硬。
他還是沒有把我離別時的話放在心上,遠離紛爭。
我給他的新傷上好了藥,看著他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疤痕愣了很久。
直到一滴淚直直滴到他赤裸的肩上,我才反應過來。
他感受到我的情緒,側過頭,卻一句話也沒說。
我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有些窘迫。
「抱歉,殿下。
「我這人比較感性,看不得這種。」
他沉默了會兒,慢慢地,才道:「無事。」
22
后來有一戰,是對抗叛變的翼族。
此戰持續了半個多月,戰場上傷員無數,我們圣醫閣的人往往返返,忙得不可開交。
林清霜也參戰了。
作為上神,她法力高深,因此也成了此戰的主力,日夜同辛落塵扎在軍營里討論戰略。
而我只能勤勤懇懇做一些后勤醫護工作。
戰勝回歸那天。我們一行人清點完戰場,準備帶傷員撤回天界。
但我一直在留意著四周。
因為我知道這里還有一個劇情點,返回的時候,他們被未清理掉的嗜鳥突襲了。
嗜鳥的攻擊讓人猝不及防,而且還是沖著林清霜去的,最終卻被辛落塵擋了下來,他因此又負了傷。
我如果能提前發現并提醒,應該能避免這次事件發生。
但事情哪有我想的那麼簡單,我盡管已經發現了端倪,卻也耐不住它的攻擊太過迅猛。
「小心!」
在我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它已經向林清霜攻去,我下意識看了一眼辛落塵,他在我們身后,已經有了動作。
我知道他想干嘛。
而我此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他不能再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