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舉目無親,但這一路以來, 遇人遇事都足夠幸運。
可仍有許許多多和我遭受相同經歷, 卻真正一無所有的貧苦女子, 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們比我更需要出路。
如果可以, 我也更希望自己才是自己永遠的傍身與底氣。
那日, 我終于同蕭漫準備去敲定婚事。
大娘子茫然地坐在太師椅上久久沒能回過神。
「魏妱?哪個魏妱?」
「母親說笑了, 這世上哪還能有第二個魏妱。」
蕭漫輕輕揚唇, 更握緊我的手。
剛闖進來的蕭婉便直接看見了這一幕。
「咦,今夕是何年?」蕭婉忙躲到王大娘子旁邊,弱弱開口, 「之前不知道是誰說, 大姐姐那樣的女人,給他提鞋都不配……」
「咳咳。」
雖已時隔多年, 但說不計較是不可能的,我暗中使勁掐了把蕭漫的手心。
一個眼神望過去, 他登時便噤了聲。
「真的嗎,那這人可真該死啊。」他佯裝沉思,臉上卻難掩得意,「但以后給妱妱提鞋這等事,都包在我身上了。」
沒想到,蕭漫并沒有在開玩笑。
成婚前的一段時間, 我總是睡到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打算下榻, 他的身影都會比我的婢女還快一步出現。
然后將我的衣鞋穿戴侍奉得服服帖帖, 壓抑著笑意低聲道:
「姐姐, 中午好,我們還有七日就能成婚了。」
「……姐姐, 還有六日哦。」
「……還有三日啦。」
唯恐我會忘記似的,蕭漫幾乎每天都會神出鬼沒地來提醒我一句。
春桃不合時宜地發表看法, 說世子倒不是怕小姐你忘了,只是實在魂牽夢縈,忍無可忍了。
我便又震驚了。
春桃這廝不簡單, 定也是去哪進修過話術。
可事實證明, 她說的都是真的。
待到走完所有成親流程,我醉得不行, 渾渾噩噩地就坐到了蕭漫腿上。
近在咫尺的那人眸子有一抹紅。
不知是被大紅嫁衣倒映,還呼之欲出的火焰, 我不敢直視。
忽覺一股子涼意,身上涼,身下更涼。
我的衣物全被扔在了窗邊。
蕭漫趴在我耳邊的聲音如鬼魅般, 意味深長地笑:
「妱妱,你還記得嗎?
「很早之前我就想這麼做了。」
記憶和初入府時我暴揍他一頓的畫面相交匯。
我旋即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
可惡,怎麼會有人如此記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