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聿川和霓月這麼一飛騰三個院子各處機關暗器全被激活了出來,長槍短鏢布防線發癲一樣四處亂射,鄧玄子三人光顧觀戰頭頂了,險些被李鴉九設置的暗器戳了屁股。
衛聿川不想傷害女子,招招皆是回避,最后被逼得跳下屋頂,躲在了李鴉九三人身后。
“你別過來!保持距離!”衛聿川隔著三個男子排成的人墻,他怕她當眾把自己給扒了。
“你不是要抓我嗎?!來呀!”假郡主眼睛賴在衛聿川身上,興奮中帶著垂涎,繞著三人仍舊生撲。
孫有虞和鄧玄子對視,立刻閃出了一條道,女子抻掌過去抓住了衛聿川胸前衣襟,一把摟住了他,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你香香軟軟!”
孫有虞、鄧玄子和李鴉九三人敏銳嗅到一絲不對勁,衛聿川立刻捂住了女子的嘴,千萬不能讓孫有虞和鄧玄子知道自己二十多的大男人了還是個雛,衛聿川趁機反扣她雙臂要把她扭送去機宜司。
“好像是咱們的人。”孫有虞翻開女子扔進來的包袱,里面有一封手信,按著機宜司的官印,是二處中衛郎肖崧的字跡:安頓好霓月,她以后和三處同舟共濟。
天塌了。
雖然朝廷選拔諜人有嚴格原則:不要傻子,只要聰明人,身體強健、無畏生死、意志堅定能忍受痛苦,此外,還需具備專長,如精通蕃語,地形、水文、天象也得曉得,還有畫圖、算學,必須有一兩樣顯眼,方便下達不同命令時指派精準對口的人。
但衛聿川還是覺得,三處沒有一個正常人。
衛聿川一把推開她,霓月天真燦爛地看著衛聿川的臉,聲音洪亮:“你臉咋了?讓人扇了?”
顯而易見的事就不必如此大聲的廣而告之了。
“既然是三處的人了,妹妹身手如此超絕,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尋刺客?”孫有虞邀請道。
霓月隨意抬腿一腳將孫有虞踹飛出院子。
“姑奶奶困了,給我找個地方睡覺。”
衛聿川匆匆抱著一摞棉被還有抹布、掃帚往西邊院落三處唯一一間可以留宿睡人的房去,推開門,陰塌塌的日光灑進房里,一股陳舊木質酸澀的氣息鋪面而來,房間不大,但足夠霓月一個人住,衛聿川、鄧玄子、柳緹的家都在霸州,孫有虞在城南自己租了間宅院,平時和狐朋狗友聚會很是方便,李鴉九父母離世早,他和爺奶叔伯一家住在城北,不知道霓月什麼來頭,看起來,霸州似乎沒什麼親人。
衛聿川把被褥放到床上,立刻閃到門口:“你自己整理下就住這,我要查案,有事找柳緹,她在驗尸房。”
霓月見衛聿川這麼避著自己,失落地坐在八仙椅上,趴在桌上埋起了頭,“我很討厭嗎?剛來第一天都不愿意幫我……我又不認識別人……”
霓月聲音嗡里嗡氣的,似乎帶著哭腔,衛聿川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了,便坐在她對面,好生跟她商量,“之前的事不提了,我無所謂,你還沒嫁人,被人發現有損你聲譽。”
霓月沒說話,還是悶著頭,衛聿川側邊打量著她,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那我們說說案子?他們為什麼讓你假扮郡主?護送使臣隊伍里有沒有可疑的人?那隊刺客你是否記清他們樣貌?”
霓月緩緩抬起頭,眼眸低垂,眼眶紅紅地似乎墜著淚,她有點委屈地皺眉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麼,沖衛聿川勾了勾手。
衛聿川立刻拿起筆墨即刻記錄,豈料霓月一把揪過他衣領“吧唧”親上了他嘴。
“……”衛聿川低眸瞪著眼前人,后槽牙要咬碎了。
霓月拍桌笑的前仰后合:“你真的太傻了!你怎麼就那麼輕信一個陌生女子需要保護啊哈哈!昨日你連什麼時候被我下得藥都不知道吧?!你是我見過最單純好騙的諜人了哈哈哈!”
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子!衛聿川吐著窩囊氣頭也不回大步離開,這個霓月到底是什麼來頭,簡直就是個毒瘤!
剛走出門去沒多遠,身后廂房里傳來叮叮當當一陣碎片響聲,接著又沒動靜了,八衛聿川沒理,繼續往外走,走了幾步身后還是沒聲,衛聿川有點不放心,掉頭回去。
霓月四肢顫抖,癱軟在地,身邊散落一地剛才被撞碎的家伙什,她整個人如同巨寒一般發抖,眼看就要昏過去。
“不好!”衛聿川跳進房掐著霓月人中,喚著她的名字,看到她隨身小花布袋,他扯下布袋,里面有顆黑色的藥丸一樣的東西,衛聿川死馬當作活馬醫,立刻摁進她口中。
一股奇異的濃香甜味直沖衛聿川天靈蓋,他猛然警覺:“是底野伽✻?!你磕毒?!”
底野伽服下去后霓月停止了顫抖,四肢也變軟,漸漸緩了過來,她躺在地上,靠在衛聿川懷里,原本沉重地眼皮慢慢抬起來,迷離渙散的眼神變得清晰。
衛聿川松了口氣,起身要把她放到床上去:“你怎麼磕毒?這東西是要人命的!”
懷里的人沒說話,衛聿川低頭看到霓月眼神變得含情脈脈,頓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