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貞潔烈婦
濃濃的黑色,讓人壓抑無比。
身邊的男子一把丟棄了酒壺和酒杯,上前一步,狠狠地抓住了李錦元纖細的手腕。
她的另一只手胡亂抓了一塊碎瓷片,在反抗和掙扎中,不期然地劃破了自己雪白的脖子。
男子強迫她扔掉瓷片,以右手抬高她的脖子,粗魯地折磨她,直到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半張床榻,他才施施然放開,任她如一塊破布一般,死不瞑目地倒在血紅的花里。
“啊!不要啊,好疼——”
李錦元撫著脖子,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
陡然睜開雙眼,大口喘著粗氣,卻看見丫鬟紅素急切地朝著自己奔過來。
“少夫人,莫不是做噩夢了?”
顧不上自己的脖子,李錦元無比詫異地看著眼前活生生的紅素,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麼在這?”
果然,自己還是死了吧?
不然,怎麼會看見因為救下她而慘死的紅素呢?
李錦元怔怔地看著紅素在擰帕子,洗凈了臉,她才鎮定下來。
整個夜里,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
低嫁到永寧侯府,橫眉冷對的婆母,心思在外的相公,以及養不熟的養子,讓她嘔心瀝血。
付出了全部的心意,最后卻不得善終。
甚至,連爹娘都受到連累,遭遇意外而亡。
深呼吸一口氣,李錦元對紅素說:“以前在娘家如何稱呼我,你以后就如何稱呼,不要改了。”
紅素詫異地看著她,還是輕輕地喚了一聲:“大小姐。”
“很好,今日有什麼安排?”
“老夫人突然病倒了,自前日起需要您伺疾,今日也是如此。”
“那個狗男人出去避暑了?”
好一會兒,紅素才明白這個所謂的“狗男人”,其實就是指的少爺,覺得李錦元的問話多少帶點不滿的情緒,認真地回答道:“本來少爺也在征求您的意見,可是您心好,看見老夫人病倒了,說這個時候出門也不安心,主動要求留下來伺疾。”
李錦元自嘲地笑起來,沒有想到,重活一世,回頭看看自己,實在是愚蠢得可以。
既然她回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讓歷史重演一遍。
所有欺負她的人,一個都別想逃脫懲罰。
想到這里,她決定出門買點藥粉傍身,醒酒藥、清毒丹等,一樣買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不一會兒,永寧侯府的馬車就停在了醫館門口,紅素下了馬車買藥,李錦元坐在門簾邊等著。
突然,馬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嘶叫一聲,揚起馬蹄,旋身就往回飛奔。
原本李錦元就沒有坐好,在這樣的沖擊下,她被甩出馬車,恰巧滾入了迎面而來的馬車里。
一股竹子的清冽香氣撲面而來,李錦元陡然意識到自己正抱著一個男子,她紅著臉,挪開了一些。
剛準備說話,右手手腕傳來的鈍痛讓她“嘶”了一聲,低頭一看,翠色欲滴的玉鐲子碎成了三段。
顧不上收拾玉鐲子,她以左手抓握住扭傷的右手腕,帶著歉意說道:“實在抱歉,這位公子,我的馬突然受驚,驚擾了公子。”
男子明亮的眸子從她的手腕,慢慢上移,對上她的杏眼,帶著一絲促狹,反問道:“既然抱歉,僅此而已?”
第2章 一夜不夠
李錦元這才抬起頭,認真地看了男子一眼。
這一眼,足以讓她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遇到這個活閻王呢?
迅速鎮定下來,她說道:“剛才如有撞傷,小女子負全責,不知公子覺得應當賠多少銀子才對?”
男子輕輕一笑,伸出修長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嗓音低醇:“一夜,只怕不夠。”
馬車車廂里,曖昧的氣息不斷升溫。
李錦元不是待嫁的閨閣女子,自然明白男子話語里暗含的意思。
她握緊拳頭,忍了又忍,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他欠揍的臉上。
男子再次笑起來:“撲入我的懷抱里的時候那麼害羞,此刻又做貞潔烈婦狀,看上去這麼聰慧的一個女子,如何會千挑萬選,獨獨看中永寧侯府的那個……廢物?”
正如他所說,那確實是一個廢物,她怎麼會喜歡呢?
只是,在這個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面的男子面前,她不想顯得過于窘迫。而且,這是她的私事,無需對一個陌生的男子敞開心扉。
頓了頓,她還是微微笑著,反駁道:“閨閣女子,眼皮子淺,或許只是看到了皮相,肯定不比公子,你選中的,一定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子。”
整個大慶王朝,誰人不知“活閻王”的名號?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親眼見過其真面目。
之所以有這麼一個名號,是因為慕容謙向來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
聽說,給他端茶倒水的丫鬟,就因為那一杯茶水燙了他的嘴巴,他立刻命人將燒紅的烙鐵燙了丫鬟的舌頭。
記憶里的后來,潑辣刁鉆的朝陽公主看中了慕容謙,這一段“王八配綠豆”的“佳話”被京都各大酒肆傳得沸沸揚揚。
慕容謙似乎沒有聽懂她話語里的諷刺,他收回勾起她下巴的手指,斂起笑意,輕輕地回了一句:“是啊,萬里挑一呢。”
李錦元準備下車,她堪堪起身,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撲倒,還沒有反應過來,溫熱的嘴唇就被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