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將李錦元逗樂了,她輕輕笑起來:“用清水化開,成面糊狀薄涂在患處,一個時辰后洗干凈就好了。你說的法子還沒有試驗過,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試一試。”
等慕容謙不見了蹤影,李錦元才意識到自己還披散著頭發,就這麼見了一個外男,實在是失禮到家了。
定了定心神,想著再也不會見到慕容謙,也就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放在書桌上的食盒,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她實在忍不住,還是拿起一個羊肉餅,輕輕地咬了一口。
還有一些溫熱,羊肉碎夾雜著大慶王朝北部特有的香料,讓人回味無窮。
幼年的時候,爹爹帶著她去過北部,沿途的風土人情都讓她無比著迷,尤其是羊肉湯和羊肉餅,一直念念不忘。
李錦元用手指撥了一下長發,甩到肩后,慢慢地走到窗邊,準備坐下來好好享用美食。
腳下踢到一個物品,她低頭一看,是一個沒有蓋子的錦盒,里面盛滿了又紅又圓的李子。
錦盒和食盒的花紋色澤一模一樣,不用問就知道是慕容謙一起送來的。
一小瓶藥粉,換來這兩份自己最愛的美食,實在是值得。
李錦元笑瞇瞇的,都忘記自己當時為什麼朝著他灑辣粉了。
“大小姐,柳嬤嬤過來了。”
第8章 麻癢難耐
聽見門外的聲響,李錦元麻利地拿來桌布,遮住那一盒紅李子。
并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將最后一口羊肉餅囫圇吞下,柳嬤嬤出現在大門口了。
看見李錦元披頭散發的,柳嬤嬤蹙了蹙眉頭,轉過頭看了紅素一眼,正準備說什麼,卻被李錦元搶先一步。
“剛沐浴完畢,現在頭發也干了。紅素,過來梳頭。”
柳嬤嬤癟了癟嘴,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朝著李錦元的脖子左看右看,不解地問道:“少夫人可好些了?”
老夫人擦了藥膏子后,越發癢起來,甚至,連……下面都癢,抓又不便抓,實在是讓人煩躁無比。
而少夫人沒有擦藥,一直沒有反應,所以老夫人特差了她過來打探一下。
比自己預想的稍微提前了一些,李錦元不動聲色地說:“沐浴后好了許多,對了,剛才還吃了一個羊肉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的緣故,此刻一點都不癢了。”
紅素驚喜地說:“真的呢,您身上的紅點點都沒有了。”
難怪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膻氣,老夫人最不喜羊肉的氣味了,如果等會兒提及這一茬,肯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柳嬤嬤知道問不出所以然,于是準備回去回話。
李錦元急忙叫住她,關切地問道:“娘的身子好些了嗎?要不,我收拾好了就過去照顧她用飯?”
這還了得?過去豈不是看笑話了?
柳嬤嬤急忙回道:“少夫人安心歇著吧,老夫人也好多了,方才是不放心您,特意讓老奴過來看看的。”
看見柳嬤嬤走遠,李錦元才和紅素說少做點吃食,偌大的一個餅子,使得她有了飽腹感。
“大小姐,誰這麼貼心,送了您一直很想吃的東西?奴婢走完了朱雀大街,都沒有找到賣這兩樣東西的鋪子。”
回想起臉頰腫得和豬頭一般的男子,李錦元笑了笑,輕輕地說:“知音?或許吧?”
后一句話很輕,她其實想著,或許只是巧合,慕容謙從北部回來,帶著北部的美食,順手轉贈給了她罷了。
這一頓午飯吃得極不寧靜,不遠處的菩提苑乒乓作響。
李錦元可不管這些,她這段時間暗暗地過了幾十年的苦日子,實在是辛苦了,必須睡午覺補回來。
紅素一刻都沒有閑著,借著去大廚房端甜湯的名義,悄悄地關注著老夫人那邊的響動。
原來,老夫人麻癢難耐,又拉不下臉給府醫檢查,只得差使了柳嬤嬤出去外面的藥鋪尋了醫女。
認真聽完老夫人說明癥狀,醫女并沒有讓她掀開衣裙,只是聞了聞府醫搗制的青草藥漿,正色道:“這青草藥漿不錯,只是,治標不治本。老夫人您之所以有麻癢的感覺,是因為在外接觸的塵粉侵擾,要斷根,還得辛苦老夫人去曬太陽。”
“只是曬太陽,會有效嗎?”老夫人很懷疑這個簡單的做法。
“您看窗欞那里,陽光下有塵粉在飛舞,我們都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可是日常并沒有這樣的不適。所謂的以毒攻毒,也就是說,壞的塵粉必須讓充足的陽光殺死,才能恢復健康。”
第9章 調和陰陽
這個說法讓劉氏深信不疑。
人間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塵粉和陽光不外于是。
等到李錦元午睡起身,劉氏已經四仰八叉地仰在庭院里,曬了一個多時辰的陽光了。
原來當一個顛婆這麼開心,為什麼上一世自己偏偏要壓抑自己,被這些無知的惡人欺負得死死的呢?
總是說她是一個商戶女,不遵規守矩,而老夫人堂堂大家閨秀,這麼狂放的坐姿,不是更讓人笑掉大牙了?
雖然有點無禮,但是不得不說,此刻的老夫人,就好像香山寺池塘里,從水底爬上來,龜殼朝上曬太陽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