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成為了寡婦,更是低調收斂,從來不關心京都的花邊新聞。
還是,一切只是虛幻妄念?
自己這一世短暫,且過得太苦了,所以,臆想出這麼一個深情的男子?
想到這里,李錦元加快了腳步,她想要走到前面去,看一看男子的正臉。
住持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過來,驚訝地問道:“女施主,你不是已經往生了嗎?”
那個男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是啊,她已經往生了,怎麼可能和人說話?更不可能去追問什麼因果了,或許,只是長明燈的作用。
場景飛快地刷過,從她的幼年到最后的謝幕,那麼匆忙地走完了一生。
“不要,我不甘心就這麼往生了,想要重新來過。”
李錦元大叫一聲,滿頭大汗地驚坐起來。
她擦了擦汗珠,借著光潔的月色,環顧一下四周,發現在自己的臥室里。
廂房里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羊肉膻味,午時吃過羊肉餅,氣味沒有那麼快消散。
可見,她還是重活一世了。
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沒有那麼一個男子等著她、思念她,只不過是她需要一個溫暖的慰藉。
上天到底待人不薄,住持不也說了,“世間一切因緣際會,皆在定數當中。”
那麼,她這一次回歸,也是上天的定數。
永寧侯府那群人欺人太甚,不僅貪財,更是索命,憑什麼還活得好好的呢?
這一次,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
既然她重新回來了,那就好好改寫一下這個定數。
按照時間來看,過幾天,就要接到岳天賜的死訊了吧?
成為寡婦并沒有什麼可怕的,主要就是那些不讓人省心的人笑話、猜忌,甚至還有以陷害她為樂。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故而,她一點不都擔心即將面臨的種種事情,反而,內心涌起一股復仇的堅定和反擊的快感。
她會很有耐心地將自己受到的折磨,一點一滴地還給他們。
從床上起身,李錦元走到窗邊,看著天邊溫柔如水的月兒,微微地笑了笑。
岳祖蔭不是說了嗎?“你生下的女兒并沒有死,她養在莊子上,準備作為日后和你談條件的籌碼。”
竟然想著拿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做籌碼,那麼,她也不要浪費了這個“籌碼”。
今兒個的月色真美,她定然會將孩子接回來,取名“玥兒”。
第15章 演技浮夸
侯爺接了一個新的差事,一大早就駕著馬車出了遠門。
李錦元站在大門口,悄悄看了一眼,看著劉氏依依不舍的表情,只是覺得十分諷刺。
她隨即垂下眸子,并不多言。
其實,侯爺不在府邸也是好事,她可以靜靜地看著劉氏母子表演。
婆媳倆轉過身往后院走去。
“娘,看著您的臉頰有點起皮,或許是肌膚不夠滋潤的緣故,要不,兒媳婦現在去給您買點滋潤的膏子回來?”
聽到這句話,劉氏就想起昨晚的事情來。
分明已經情難自控了,偏偏因為這粗糙的肌膚,讓侯爺退回到書房歇息了。
不就是昨日暴曬,引起肌膚干燥嗎?自己厚涂膏子,這段時日多喝點滋補的湯水,很快就能養好。
屆時,侯爺也辦好事情回府,人都說小別勝新婚,又可以歡好一番了。
劉氏帶著怒火:“不需要,你且回廂房去,盡快將帕子繡好,送來給我過目。
”
李錦元剛準備離開,就聽見管家急匆匆趕過來:“老夫人,大門有人來……報喪。”
劉氏嚇得后退一步,手里攥著的帕子也掉落在地上。
看看這浮夸的演技,上一世,自己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管家只說是“報喪”,又沒有說是誰家的,至于驚嚇得這麼厲害?
老夫人突然那麼大反應,自然是提前知曉喪事的內容,才故意做戲給她看的。
她居然還攙扶著勸慰:“您也別著急,或許是其他府邸的事情,請您過去吊唁呢。”
當時,老夫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沒有多說什麼。
婆媳倆一起走到大門口,她聽到消息,立馬就暈倒在地。
家里沒有其他掌事的男子,管家年紀有點大,又喚了兩個雜役過來幫忙。
眾目睽睽之下,她就這麼被幾個男子抬回楓葉苑。
回想起來,劉氏根本沒有顧及過她的體面和自尊。
此刻,李錦元猶豫了一下,劉氏已經朝著大門走去了。
她疾步跟上去,和劉氏微微拉開一些距離。
來人是一個書童,戴著麻,哀戚地作揖,回告道:“問侯府老夫人安,少夫人安,世子爺原本和老夫子乘坐同一輛馬車,走到山谷的時候,車轂突然斷裂,馬受驚狂奔,拖拽著馬車翻落懸崖。”
“同去游學的,有數十名書生,竟然無一人相救?”
“懸崖下方深不可測,常年霧氣環繞,我們投石問路,許久都聽不見回音。思來想去,就捆了麻繩,放下一位身形瘦弱的書生下去察看。”
書童哭出聲來:“那書生凄厲地大叫,說老夫子遺體破碎,慘不忍睹,壯碩的馬兒也死了,身下壓著一個男子,從衣著打扮來看,是世子爺無疑。
”
“既是如此,何不將遺體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