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瘋?這是醫院!”南語語氣沒有減弱半分。
宮肅聲已然怒極,攥著南語雙臂的手不自覺用力,“你和寧郝維分手了。”
“嗯。”南語沒否認,“那又怎麼樣?”
他微微俯首,和南語的距離拉近,呼出的熱氣落在她脖間,有些癢。他開口卻是咬牙切齒,“為什麼上次在酒吧不說?”
南語發現他力氣比六年前大,在他手里掙扎像是蚍蜉撼樹,索性不再費力。
她靠在墻上,抬眸時眼底全是坦然,“和你有什麼關系呢?”
宮肅聲從她的眼底看不到一絲對自己的在乎,一句反問讓他近乎狼狽地松手。
“你就這麼討厭我?”
仔細聽他尾音都帶著輕微的顫抖。
酒吧里她沒有說,不就是怕自己再次糾纏她?
南語恍惚間又看到了六年前紅了眼眶的少年,內心某處忽感酸楚。
造化弄人,但他現在和宋暖在一起,也算是求仁得仁。
沒必要再糾纏了,就這樣吧。
南語沒再言語,漫不經心地拿出一直震動的手機接聽了湊巧打進來的電話。
樓道里信號不好,南語直接走出去。
宮肅聲沒有追上來,她松了口氣。
“有事麼?”她語氣清冷,聽不出情緒。
“你又作什麼呢南語?東西呢?你怎麼都搬走了?”寧郝維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三天,自己搬出去整整三天,他才發現東西不見了。
真是可笑,過去的五年時間還真是喂了狗。
“那是我的東西。”南語平靜回答。
寧郝維被她氣笑了,“行,南語,你有種,你別回來!”
“知道……”話沒說完,電話就被對面惱羞成怒掛斷。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她這才發覺自己手腳冰涼,不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在寧郝維面前還是無法做到淡定。
光是聽著他桀驁不馴的語氣,內心深處的悸動就如傀儡線一般,總是試圖控制她的理智。
她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出醫院大樓的,直到陽光將她籠罩,才找回體溫。
指尖微顫,南語深吸一口氣,把寧郝維從通訊錄拖到黑名單。
就這樣吧,結束了。
當天晚上,南語剛準備睡覺,宋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將近十一點,南語還以為她有什麼急事,一接通就聽到宋暖在那邊義憤填膺道,“小語,你跟寧郝維那個渣男分手就對了!”
南語聽到他的名字,心跳有一瞬間的凝滯,“怎麼了?”
“他在宴會上到處宣揚是你太作才把你踹了,絕口不提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宋暖氣得話都快說不清,“分的好,這次你不許跟他和好!”
是宮肅聲告訴她自己分手的嗎?
南語斂眸,沒再深究,“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吧,不用管他。”
宋暖怕說太多刺激到南語,又安撫她兩句才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南語疲憊的靠在床頭,好不容易醞釀出的睡意已經消散。
隨手把床頭柜上的書拿來,卻半天都沒翻一頁。她很亂,非常亂,事情怎麼就到了這步?
無論是寧郝維還是宮肅聲,似乎都超出了預期。
在她輾轉反側時,跟宋暖一齊在宴會的宮肅聲,正盯著寧郝維的方向眸光陰沉。
“小語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宋暖恨鐵不成鋼,看在一群二世祖里侃侃而談的寧郝維,她恨不得把紅酒潑在他臉上。
躺槍的宮肅聲面無表情。
寧郝維對這邊的暗流涌動無知無覺,還在左擁右抱,“南語跟個木頭似的,誰喜歡?”
“這次真跟嫂子分手了啊?”
“不能吧,嫂子估計就是做做樣子,要不寧哥你去哄哄,嫂子保準跟你回來。”
“次次都用我哄,煩不煩?”
寧郝維摩挲著身邊女伴光滑的肩頭,細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也是,女人不能慣著。”
“那寧哥這次就晾著嫂子?”
“嫂子這次好像真被傷到了,寧哥你還是去哄哄吧。”
“都說了她的錯,我哄什麼我哄!還不夠慣著她南語嗎!”寧郝維面色不耐,“今天別再南語,倒胃口!”
宋暖目睹全程,氣得兩眼冒火,抬腳就準備過去跟他理論。
還沒走出去,就聽到旁邊杯子碎裂的聲音。
扭頭看到高腳杯在宮肅聲手里攔腰截斷成兩半,碎片把他的手指割破,紅酒灑在手上像是鮮血,觸目驚心。
“肅聲!你的手受傷了!”宋暖驚呼。
第5章 冤家路窄
宮肅聲不以為意,扔掉手里的碎片,隨便甩了兩下,“走吧。”
“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吧。”宋暖怕傷口里有玻璃碎片,緊張地建議道。
“不用。”宮肅聲表情冷漠,仿佛手指被割開的人不是他。
從宴會出來,宋暖氣得罵罵咧咧的,系上安全帶時恨不得一踩油門沖進去撞死寧郝維。
她光顧著自己發泄,全然沒有注意身旁眼中已然帶上殺氣的宮肅聲。
宮肅聲身側的手握成拳頭,宋暖說的沒錯,她看男人的眼光竟然差到這個地步。
“送你回家?”宋暖發動車子,偏頭問他。
“不用,把我放在山下,司機來接我。”宮肅聲想回南家。
今晚尤其想。
南語輾轉反側到兩點,終于有點睡意,然而剛躺下,就聽到走廊里有腳步聲。
傭人也都休息了,這個時間外面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