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肅聲眼神變冷,“我不覺得抵在你頸側的玻璃碎片能替你開口。”
那個夜晚,他最無助。
“你已經拋棄過我一次了。”宮肅聲孩子一樣控訴,橫在她腰間有力的手臂卻在告訴南語,他已經長大了。
現在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每一句話都比六年前更有分量。
這也是南語同意去B市的原因,她看得出宮肅聲似乎打算和她長久糾纏。
“都過去了,不是麼?你在和宋暖交往,她是個很好的女孩,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傷害她。”南語用力扳著宮肅聲的手。
“過去了?”宮肅聲手臂用力收緊,“小語姐,你太自以為是了。”
天知道他這六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等南語答話,衣帽間外傳來吳媽的聲音,“小姐,掛燙機拿過來了,你會用嗎?還是我來熨吧。”
吳媽推著掛燙機走進來,看著地上凌亂的衣物和日用品,不免擔憂起來。
小姐連大學都在A市讀的,哪里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啊?
聽說B市空氣潮濕,還有蟑螂,小姐沒人照顧可怎麼辦?
沒聽到回答,吳媽往前兩步,看到衣帽間門開著,以為她忙著在衣帽間里找衣服,走過來道,“小姐,你還有什麼要帶的,我幫你準備吧?”
她算是南家的老人,也是看著南語長大的,操起心來不比南母差。
就在她要推開虛掩著的門時,南語面色潮紅,手里拿著件西裝外套走出來,“吳媽,放那就行,我自己來。”
吳媽從她手里拿過外套,“你哪會啊?別燙著手,我來吧。”
說著,走向掛燙機,插好電熟練地熨起西裝外套。
吳媽動作麻利,幾下就讓西裝外套版型更加平整,回頭看了一眼南語,注意到她不正常的臉色,趕緊問,“小姐,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要感冒?”
南語像是剛反應過來,抬手摸了一下,想到方才宮肅聲的動作,更燙了。
“可能是熱的。”南語否認。
吳媽又打量她兩眼,見她面色逐漸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熨好衣服,又把行李箱都給南語整理好,檢查她沒有落下什麼,吳媽這才放心地帶著掛燙機離開。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宮肅聲從衣帽間走出來。
“小語姐,你說這算不算金屋藏嬌?”
南語回頭,看見他靠在門框上笑容慵懶地發問,下意識板起臉,忽略他亂七八糟的問題,命令道,“你等下再出去。”
“小語姐明天出差,我做弟弟的過來道個別,不怕吳媽知道吧?”宮肅聲明知故問。
他要是真過來道別,南語自然不怕被吳媽看見。
她看著宮肅聲那雙狐貍眼,更加堅信他出國這幾年學壞了,比以前腹黑多了。
南語咳嗽一聲,不再理他,自顧自地坐到化妝鏡前卸妝。
被當成空氣宮肅聲也不生氣,走過來,站在她身后,從鏡子里端詳她的美貌。
在他注視下,南語莫名緊張起來,卸妝時還拿成了化妝水。
即將貼在臉上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后面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腕,“錯了。”
南語垂眸,看著開著蓋子的化妝水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干了什麼。
把棉片扔進垃圾桶,南語不肯和他好好說話,“你懂得倒多,在國外沒少幫女朋友卸妝吧?”說完,南語就有些后悔。
怎麼聽起來像是在吃醋?
用余光瞥了一眼鏡子里的宮肅聲,見他神色玩味,南語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是啊。”宮肅聲故意拉長音,“我在國外左擁右抱,都是金發碧眼長腿翹臀大美女……”
在南語斂眸的那一刻,宮肅聲話鋒一轉,“怎麼樣小語姐?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第9章 他果然變了
南語吃一塹長一智,這次用對了卸妝水,細細擦掉眼妝,語氣毫無波瀾,“挺好的,你能把小暖照顧好,我也就放心了。”
見她臉上沒有一點不悅,似乎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宮肅聲自討無趣,轉身走出她房間。
聽到他摔門,南語只覺得心驚膽戰,生怕把吳媽引來。
兩分鐘后,走廊里也沒有說話聲傳來,南語這才松了口氣地繼續卸妝。
翌日一早,南語下樓吃早餐時,在餐桌邊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宮肅聲。
想到昨晚他負氣離開的背影,南語覺得他今天應該能消停一些。
“一會兒讓你爸的司機送你去機場,B市坐飛機也就三個多小時,周末想家了就回來。”南母交代不過兩句就說不下去,怕被南語發現她已哽咽。
“媽,我又不是被發配邊疆了,跟個項目而已,項目結束就回來了。”南語沖南母笑笑。
坐在旁邊的宮肅聲抽了張紙遞給南母,“阿姨別傷心,一會兒我去送小語姐。”
南母擦了擦眼淚,“小聲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是周日,不加班。”宮肅聲端起碗喝了口粥。
他的用餐禮儀是母親教的,吃飯時需要把碗端起來,餐具不能碰撞出聲,他這麼多年一直記得很牢。
“不用麻煩了,張叔送我就行。”南語出口拒絕,“你難得有假期,休息一下吧。”
明明說著關心的話,宮肅聲卻聽得并不舒心。
不等宮肅聲再爭取,南父下樓,提著公文包急匆匆地走過來道,“公司有事,我先去看看,你們慢慢吃,小語落地記得告訴媽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