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隊,可以開始了。”
陸承允整個人動作都有些僵硬,撥通了我的電話。
一秒,兩秒,三秒,電話通了。陸承允眉眼松了松,他冷聲道:“沈挽棠,這麼做戲好玩嗎?”
他聲聲問責:“如果警屬的身份讓你覺得累,可以提出來。”
“我很忙,大可不必用這種方式博得我的關注!”
可電話里一片沉寂。
陸承允正要開口,卻聽電話那頭傳出一個男人的輕笑。
這一瞬間,我看見所有人眼中都暴起驚色,然后目光統統落在了陸承允身上。
男人徑直切斷了電話。
陸承允緩緩看向技術人員,出口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定位在哪?”
技術人員不忍的閉了閉眼:“就在案發現場附近!”
陸承允猛然起身,手掌撐住桌子。“集結人手,即刻出警,實施抓捕警車一路疾馳,甚至還沒開到定位處,就迎面撞上了一個身穿黑衣背著黑包的男人。
僅僅五分鐘,人贓俱獲。
陸承允踉蹌著腳步,沖向了他作案的那個房間。
屋內光線昏暗,走到盡頭時,六個巨大的冰柜遽然出現!
最后一個冰柜上,貼著我的名字。
【沈挽棠】
陸承允如同石化般站了兩秒,猛然拉開了冰柜——
然后,他正對上我布滿白霜的臉!
……
我在前往妹妹生日宴會的路上,遇到了殺人分尸的兇手。
身為警屬,直至死亡降臨,我也沒有吐露丈夫陸承允的行蹤。
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時,陸承允在為我妹妹慶生。
夜幕沉沉,有人說我怕黑時,陸承允只是冷嗤。
“沈挽棠是警屬,她可以克服困難自己過來。”
可陸承允,我死了,我來不了了。
……
海市,晚上七點,鉑金花園酒店。
宴會廳里籌光交錯,而我的丈夫陸承允抬手看了看手表,臉色微冷。
“再等十分鐘,沈挽棠不來,直接開始。”
他身邊的好友提議:“陸哥,我記得嫂子怕黑,你要不要去接一下?”
陸承允周正的眉皺了下:“接什麼?她是警屬,可以克服困難自己過來。”
男人一臉漠然的樣子,刺的我心臟發疼。
陸承允不知道,我已經來了,就站在他身邊,滿身傷痕,鮮血淋漓。
維持著死時的模樣。
我看著他,聲音輕的像風:“陸承允,我來不了了。”
就在一個小時前,我身中數十刀,被人活生生掏出了心臟。
臨死前我最后的念頭是——陸承允知道我死了,會開心嗎?
我跟陸承允的婚姻,始于我為了救他而左耳失聰,并不是因為愛。
他喜歡的人,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沈若凝。
這場宴會,沈若凝才是主角。
時針指向八點。
陸承允放下手中的酒杯,沒有絲毫猶豫的看向沈若凝。
“若凝,可以切蛋糕了。”
我看著他與沈若凝并肩朝蛋糕走去的身影,鼻尖有些發酸。
可身體卻不自覺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蛋糕刀剛落下,陸承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聽見電話里急切的聲音。
“陸隊,洪山路96號商鋪旁的垃圾桶里又發現了碎尸塊!”
我的心猛然提起。
洪山路96號,離這里不過一條街的距離。
陸承允的神情瞬間變得冷肅起來:“我馬上到。”
我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下意識跟了上去。
五分鐘后,陸承允鉆進了警戒線。
一個不斷往外滲血的尿素袋子就擺在那里。
陸承允戴上口罩和手套,走過去掀開了袋口。
只一眼,他就偏開了頭。
站的近的實習生,甚至后退兩步,止不住的發出干嘔聲。
而我站在那里,像是被丟進了冰天雪地,連魂魄都往外透著寒氣。
我無比肯定,那袋子里,就是我。
一旁的刑偵人員面露不忍。
“死亡時間在兩個小時以內,但尸體沒有明顯特征,無法判斷受害人的身份。”
“陸隊,作案手法和前一陣子的連環分尸案相似,恐怕要申請并案調查。”
陸承允將袋子放好,起身朝外走。
“將尸體帶回局里,這件案子影響太過惡劣,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阻止下一個受害者出現。”
他同隊里的同事一起上了車,皆是臉色沉凝。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陸隊,今天嫂子的生日宴辦得怎麼樣?”
陸承允支著頭,隨口道:“因為若凝在,她沒去。”
又有人開口:“嫂子那樣嬌柔的人,你還是哄哄吧。”
陸承允臉色一沉。
“身為警屬,她沒有嬌氣的資格。”
他眼底的漠然,像是一根針,深深扎進我心底。
車內一片沉寂。
“陸隊,我們發現兇手的目標幾乎都是20-30歲的年輕女性,您還是提醒一下家人。”
這句話將我思緒抽回,我看見陸承允沉吟片刻,掏出了手機。
他打開手機通訊錄,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電話。
“若凝,宴會結束后別亂跑,等我送你回去。”
我看著他,心臟沉沉墜入深淵。
陸承允,所以,沈若凝才是你認定的家人嗎?
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陸承允一行人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不到十分鐘,有人匆匆走進。
“陸隊,清理尸體的時候發現了受害者的證物。
”
我看清那個透明塑料袋里放著的東西時,心臟幾乎要跳到喉嚨口。
是我每天都會戴的星辰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