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到這一刻才明白,傅思沉嘴中所說的自私,是多貼切的形容。
白氏大樓前。
隨行的秘書還未來得及下車,便有個陌生男人匆忙上前替白雅婷打開了車門,彎著腰滿臉堆著笑,“您來啦……股東們都已經到齊了,您看是需要先休息一會兒,還是直接到會議室?”
白雅婷望了眼隨行的人,見她臉上毫無波瀾便回道,“按原定的就好。”
她被帶到了白氏的中央會議室前,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白氏的股東們都齊齊的站起,望著她的眸中,沒有不滿,甚至沒有半點意外。
白雅婷知道,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她卻不知該是喜還是悲。
到最后,她依舊要依附著傅思沉,就連半點反抗的權力和機會,都沒有。
……
待人潮散去,偌大的會議室里只有白雅婷一人。
愣怔中,一聲簡訊拉回了她的思緒。
“晚上來我家。”印入眼簾的短短幾個字,就已經足夠折磨她的內心。
白雅婷沒有停留,便起身來到傅思沉的別墅。
站在別墅門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白雅婷抓的皺皺的。
她正欲伸出的手還未扣在門上,屋內的傭人就已經迎了出來。
“白小姐來啦,傅先生在樓上書房等您呢。”
“好,謝謝。”白雅婷腳步緩慢的進了門,朝樓上走去。
書房門口,她深呼吸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進來吧。”屋內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輕緩刻意,聽在她耳里卻像鬼煞羅俢之的沉重宣判,句句另她心驚。
白雅婷推門而入,見傅思沉坐在一側的軟皮沙發上姿態慷懶,他雙腿交疊,眼眸微垂看著手中的文件,并沒有抬頭看她。
緩緩地走近幾步,在離他一尺之外的地方坐下,兩人之間異常安靜,好似只有那微不可聞的呼吸聲,才足夠證明兩人存在的痕跡。
“怎麼不說話?”傅思沉緩緩抬起眸來看她。
以前,她可從不會這麼老實的陪著他。
“你叫我來這兒又不是為了說話。”白雅婷刻意的疏遠另傅思沉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不該惹他,可仍卻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面對。
空氣中的溫度又冷卻了幾分,片刻后,只聽見一聲淺小的嘆息,“那就先吃飯。”
傅思沉起身走近白雅婷,輕而易舉地攬過她的腰,側過頭又說了句,“晚上,你就住這里。”
說完,不等她回應,便擁著她往樓下走去。
……
飯后,傅思沉一言不發又進了書房。
白雅婷回了臥室,洗干凈等著他來。
躺在床上,看著房頂上反光的吊燈,依稀照出自己的身影。
燈光下的女人,身著蕾絲吊帶睡裙,胸前露出一片雪白,若隱若現。白雅婷扯過被子擋著自己,她厭惡這樣的自己,但既然反抗不了,又何必矯揉造作的哭喊。
就算再難,她也要接下白氏,找到哥哥。她不能再自私的只顧著自己。
白雅婷就這麼躺在床上,混混沌沌的睡著,又迷迷糊糊的醒來。
然而,傅思沉始終沒有來過。
她和上衣服,走向書房,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推門而入,卻并沒有傅思沉的身影。
正要回屋,側屋昏暗的燈光映入眼簾。白雅婷傾身探了進去。
燈光稀薄的房中,隱約傳來她節奏有致的呼吸聲,傅思沉躺在床上,背對著她,不知道有沒有睡著,還是……故意等著她來找他。
“你干什麼?”靜謐中,忽然傳來一句,驚的白雅婷往后退了兩步。
床上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來,一只手撐著腦袋看她。
傅思沉剛一躺下,就聽見門處傳來細碎的響聲,他知道,是她來了,因為,只有她才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闖入他的世界。
同一個房內,兩人明明隔著好長一段距離,可女人的香味卻能這麼清晰可聞的傳入他的鼻間。
在過去,她逃走后的多少個夜晚,這種氣息曾縈繞在他心間陪伴著他,卻都沒有此刻來的真切。
現在她回來了。
回來就好,不管她真情還是假意。
傅思沉微微扯起嘴角,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注意到她赤裸著腳打在地上,眉頭一擰,對她命令道:“過來。”
言語剛落,不遠處的女人先是一愣,片刻后便咬著唇緩緩靠近。不情愿的樣子簡直比讓她赴死還要慘烈,偏偏還要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真是死倔。
白雅婷走到床前,見傅思沉下巴微微一挑,便順從的爬上了床。
剛一躺下,便被擁入熾熱的懷里。傅思沉的下巴頂在她的腦袋上,又將她抱緊了幾分。
滿足般長長嘆了口氣,他終又悶悶的問了句,“怎麼不在房里好好睡?”
本以為她還不想見他。
“不是你讓我學會怎麼好好求人的?”女人從懷中探出腦袋,眉眼帶笑卻不及眼底。
她說:“我好像學會了。”
傅思沉將她不老實的腦袋重新按回懷里,躊躇了片刻,這才啞著嗓子問她,“怎麼求?”
他的言語間帶著濃濃的倦意,語氣顯得毫不在意。
他或許沒告訴過這個女人,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只要她不逃的遠遠的。
可經歷過那件事,這句話,他早已沒資格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