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惡心得夠嗆,看傅經年這張臉都覺得厭煩。
但我不想橫生事端,只低聲道:“蔓蔓結婚,我去參加她婚禮。”
“她是本市的,你拿行李箱干什麼?”
“她未婚夫是京市人,婚禮在那邊辦。”
“哪天回來?”
“三天后。”
“那天你洗的照片也就出來了吧?”
“嗯。”
傅經年心思細膩,問得也多。
一旁的陸子安卻沒什麼耐心,催促道:“反正她又不是不回來了,別管她了年哥,喬喬說想養只貓,等著我們陪她去挑吧。”
傅經年平時聽到方喬的事,就不理我了。
這次他罕見多叮囑了一句:“酒店的事讓你頂包,算我跟子安對不住你,等你回來提前通知我,我去機場接你。”
“到時候我跟年哥一起去接你的,行了吧?就這麼點小事,你別整天鬧,搞得跟世界末日了似的。”陸子安神色也有點不自在。
原來他們也知道對不起我啊。
我心中嗤笑,卻只道:“好。”
然后,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不會再鬧了,也不會再回來了。
他們永遠都等不到我了。
7
下午五點,飛機在京市降落。
我爸媽來飛機場接我。
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英俊男人。
他看起來像是混血,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面部輪廓流暢分明。
我第一眼看到他,只覺得驚艷,第二眼覺得似乎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
“阿芙,這是以墨。”
薄以墨,薄家繼承人,也是我的未來老公。
我爸說完,我媽又湊到我耳邊小聲道:
“你答應結婚后,薄太太跟薄少說一句,他當天就醒了。你說神奇不神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事。
薄少聽說你今天來,就跟著一起來接機了。”
我也覺得神奇。
而且我決定結婚時,認定了自己要嫁給一個植物人。
現在突然面對一個活生生的未婚夫,老實說,還挺懵的,也有點慌。
“你好,阿芙。”
最后還是薄以墨主動跟我握手,打了個招呼。
我趕緊跟他握手:“你好,薄少。”
“叫我以墨就好。”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跟我握手的時間好像太長了點吧?
而且他怎麼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我偷偷從車鏡子里照了照,沒有啊。
上車后,薄以墨坐在我身旁。
傅經年陸子安管我管得嚴,我很少跟陌生男人走這麼近,這會兒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可他是我未來老公,我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三人行的事。
“以墨,網上那張動圖......”
“你想告他們誹謗嗎?我讓人撤熱搜前,把證據保留了,已經達到起訴標準。”
我怔了一下,拿手機一看,熱搜果然撤了,我微博下那些污言穢語也沒了。
我做好了薄以墨生氣的準備,沒想到他壓根沒懷疑過我。
一時之間,我心情十分復雜。
“馬上是我們婚禮,等婚禮過后再說吧。”
“聽阿芙的。”薄以墨話題一轉:“你之前是在A大念珠寶設計專業嗎?”
“嗯。”
他沒再繼續剛剛那個讓我尷尬的話題,讓我松了口氣。
薄以墨:“你之前設計的那些作品,我看過。你第一個作品,我記得是你好朋友成人禮戴的那個皇冠吧?”
“你怎麼知道的?”
聽到這兒,我是真的驚訝。
我現在也算一個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但大多數人關注的是我出名后的作品。
就連傅經年跟陸子安,也不知道我第一個作品是什麼。
薄以墨笑了笑:“我那時意外看見很喜歡,特意找人打聽了一下。”
我不是個健談的人,但提到我的作品例外。
更何況他不是不懂裝懂,是真得研究過我的作品。
等到下車時,我跟他也勉強稱得上熟悉了。
吃晚飯時,我頭一次見到薄家人。
兩家說是聯姻,但實際上是蘇家求著薄家。
要不是薄以墨之前是植物人,薄家聯姻都輪不到我。
我以為薄家人不會太好相處,沒想到一個比一個熱情。
我未來公公拽著我爸:“親家,前幾天注資的那點錢夠用嗎?不行就再來,咱們兩家關系,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未來婆婆拉著我的手笑成花:“看看阿芙長得,真漂亮,看著就有福氣。這是給你那百分之一的股份,現在就簽了,算你婚前資產。還有家里傳下來的那些首飾,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咱們再去買!”
別小看這百分之一股份,每年光分紅至少得五千萬。
薄以墨手里也就百分之十。
而且首飾得值幾個億了。
我拿著股份轉讓合同,再看看旁邊禮儀小姐們手里打開的首飾盒,手都抖了,想要推拒——
實在是薄家給得太多了。
可我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薄以墨替我把合同翻到了簽字那一欄,湊過來提醒我。
“阿芙,趕緊簽,別讓他們后悔了!”
老實說,他頂著一張高冷霸道總裁臉,偷偷摸摸跟我嘀咕的時候,真得很違和。
他把鋼筆塞進我手里,附帶的還有一張黑卡:“給你。”
“你們家給太多了。
”我收錢都收心虛了。
薄以墨眉眼含笑:“因為你值得!”
他跟他家人看著還挺好相處的,我稍稍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