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知道哪里來的血嗎?這是我十天前被毒蛇咬過的傷口,因為毒性劇烈一直沒有長好,剛才因為你的魯莽,傷口又裂開了。”
莫頓奕昊的眉頭驀地皺了起來。
齊心玉痛到微顫的那一下,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頭竟然跟著緊了緊。
只是為了那個刺客,她竟然弄傷自己,莫頓奕昊的胸口中又陡然騰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齊心玉看莫頓不說話,越發咄咄逼人,“單于,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就請你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寢殿滾出去!
否則,我會立刻召喚侍衛,事情鬧大,看你怎麼跟我父王交代!”
莫頓奕昊線條硬朗的臉上繃起了一線肌肉,那雙深邃的眸中滿是帶著寒意的慍怒,盯著齊心玉那張絕美的臉頰。
齊心玉明亮的雙眸冷冷的和他對視,沒有一絲怯意。
莫頓奕昊被那雙冰冷倔強的眸子震撼了,心頭涌起一抹復雜的意味,默了默,轉身離去。
“呼……”
齊心玉終于松了一口氣,所有繃緊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扶著一旁的桌子胸口不停的起伏。
“噗通”
翕候殷從床頂跌了下來。
身上的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艱難的捂著肩膀,滿臉痛苦的喘氣。
齊心玉連忙掀開幔帳,低聲道,“翕候殷,你怎樣?”
翕候殷緩緩抬頭,臉色一片蒼白,傷口崩裂的劇痛讓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咯噠咯噠……”
馬蹄聲格外急促.
莫頓奕昊促著馬,“吁”的一聲勒在夷部所的門前。
鐵險連忙過來牽馬,忙道,“三王子,除掉刺客沒有?”
莫頓奕昊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韁繩甩在鐵險的臉上,邁著大步走了進去。
主子臉色不善,眸子里更是帶著一抹森然的寒氣,鐵險心頭打了個突突,趕緊栓好馬,追去了莫頓奕昊的房間。
“咣”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聲脆響,花瓶在門上摔了個稀碎。
鐵險忙推門進去,正看到主子的臉上余怒未消。
跟了莫頓奕昊這麼多年,鐵險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氣。
這個三王子,是大妃的一個婢女所生,在單于的四個王子中是最不受寵的一個。
莫頓奕昊表面上看著浪dang不羈,不務政事,只喜歡打獵玩樂,成天跟族人們混在一起,從來不顧及身份。
但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個三王子城府很深,內心兇悍的像是草原上的一匹獨狼。
他輕易不會動怒,可一旦動怒,便是雷霆之怒。
鐵險小心翼翼的上前,“三王子,是不是刺客……”
“啪”
莫頓奕昊手中的茶盞生生捏碎。
鐵險哪里還敢說話,悄不聲的瞅著那張滿是慍怒的臉,心頭一陣慌亂。
到底什麼事兒,能把性子隱藏至深的三王子氣成這樣?
莫頓奕昊臉色陰沉的在房間踱步,腦海中,齊心玉隱痛的神情和冰冷決絕的眸子久久揮之不去。
她應該和大月氏的刺客并不認識,不然刺客的匕首不會毫無顧忌的飛進來。
可她為什麼會幫那個刺客?
為了掩護他,竟然將手臂上的結痂生生挖出血來!
一想到齊心玉手臂上那塊流血的新傷,莫頓奕昊的心里就沒來由的緊縮了一下。
屋內的空氣如同莫頓奕昊臉龐,冰冷肅殺。
這時,走廊上響起一陣fang蕩的聲音。
“聽說大齊出美人兒,果然不錯啊!皮滑肉嫩的……漂亮!漂亮!
大爺喜歡!今晚伺候好大爺,重重有賞!”
兵士們醉醺醺的摟著舞姬往屋子里走去,放肆的調笑。
“這個也叫漂亮?依我看,那個長公主才叫漂亮呢!”
“喲大爺,你見過長公主?那可是我們大齊國第一美人兒!”
“廢話!要不怎麼把她嫁給我們單于和親呢!再漂亮,也是單于的女人,咱們是別想了……”
“還是你們幾個小美人伺候咱們吧!哈哈哈……”
屋內,刺耳的聲音讓莫頓奕昊的眸光驟然一凜,線條硬朗的臉上隱隱浮出幾道青筋。
他知道長公主是父王的女人。
但為什麼此時,他的心頭會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忽然,一個兵士抓過一個舞姬的臉看了看,邪邪的笑了起來:
“喲,這個長得最漂亮!去,送去給三王子享用,咱們三王子最喜歡美人兒了!”
說著,他摟著舞姬,搖搖晃晃的到了莫頓奕昊的門前,咣咣拍門:
“三王子,屬下給你送美人兒來了,快開門看看啊,大齊國的女人……嘖嘖!”
莫頓奕昊臉色一沉,沖鐵險揮了揮手。
鐵險黑著臉打開了房門,壓低聲音呵斥,“胡鬧什麼!都給我滾回去睡覺!”
那個兵士早已喝的醉醺醺的,哪里還顧得上鐵險說什麼,一把將舞姬推到了莫頓奕昊的面前,大著舌頭邀功:
“三王子,這是屬下們給你選的大齊國美人兒……你、好好享用……”
莫頓奕昊臉色陰沉的喝道,“滾出去!”
“啊?”兵士搖搖晃晃的站著,推搡著舞姬道,“三、三王子,這可是最漂亮的舞姬……喂!你怎麼還不去伺候我們三、三王子!”
莫頓奕昊眸中閃過一抹冷厲。
舞姬慌忙靠近莫頓奕昊,被他周身懾人的冷意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嚅囁道,“三王子,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