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可無的,礙于情面的往來,讓他自己想辦法。
這種續攤,通常在鬧市的娛樂場所。海城的紙醉金迷和細腰波濤,午夜十二點,半遮半掩的搖擺。
她自小見多了這些,初初堅定了她在吳記這件事的定位,就劃定了底線。
吳柏生凌晨給她門禁信號的時候,周若栗正窩在她軟綿綿的床上看投幕電視劇。
“看什麼呢?”吳老板洗了澡,換了他留置的家居服,在廚房直飲管接了水,拿著水杯靠著臥室門問。
“德國劇,《暗黑》。”周若栗答,沒看他。“家庭片。”
“家庭片取這個名字?講點咩啊?”吳柏生沒話找話在聊。
“你黑眼圈那麼大,早 D 頭。”(早點睡。)周若栗將飄窗懶人椅上曬的被子抱給男人。他偶爾來留宿,什麼也不做,只是睡客廳里極寬的沙發。
周若栗再看完一集,走去廚房,路過客廳沙發。他已經睡沉了,頭發染回了黑色,軟軟的覆在前額,顯得很乖。三十歲的男人,光線昏沉看著還是很小,側睡讓居家服漏出嶙峋的頸錐骨。
她隔著點距離,伸出食指,好似一節節往下滑在他冷白的皮膚。
她是有沖動,想輕輕的親他的額頭。她記得在資方會議室里,他放在腿上的手一度緊張至微顫。記得他偶爾在后屋喃喃自述面談的要點,記得他在攝影造型前無措的活動手腳做準備。
然而,她還是安靜的回了臥室。
周若栗曾在后屋見到兩三個藥瓶,吳柏生說偶爾應酬前后吃些維生素抵一抵。
她想,明天要記得問下他吃的補充劑是哪些,是不是要調整。
這個老小孩看著又瘦了。
CP 小劇場
「帶我去找夜生活」告五人
第六章 水藍長裙
什麼時候發現不對的,吳柏生想來想去,可能望見那雙有神的眼睛就注定不會太平。
遇見曾展鋒和周若栗站在一起的畫面,他覺得那天湯鍋太小了,他應該拿個大一些的湯鍋,就可以走快幾步,不擔心多汁的紅酒牛腩隨走動翻溢出來。
他很早就出社會,寂寞又有負累,幼時養尊處優的生活戛然而止。近幾年終于可以喘口氣,偶爾無措拒絕,在講清講楚的前提下,拍了些散拖。像他吸的薄荷煙一樣,風一吹就飄散了,無傷大雅。糊里糊涂拆的黃魚肉,包的餛飩,是他隱晦的主動,沒料到有續集。
自然而然也相處了,他不知道將來,直到看到她的高材生同學,他想延長一些時間,未來畢竟不同路。現在他不像剛來海城時那般寥迫,只是想試試延時一會。只要她愿意。
聯系了找過他幾回的公司,之前沒考慮,現在可以談。他讀至高中,學業也算尚佳,社會大學怎麼不算大學。不就是交份成績單出來?可是,療養院開始密集找他。
‘若栗,你那個小老板店里有點事。’周若栗剛結束和客戶的會議,就看到李錦姿的消息和發過來的帖子。
圖片很聳動,點開有點惡心。大拇指的灰指甲浸沒在碗里,背景結合起來,是幫工阿姨在給食客上陽春面。貼主是昨晚發出來的,十二個小時不到,底下評論已經三位數了。
細數了吳記新開門店零零總總的瑣事,到最后樓歪了,不乏對小老板吳柏生的攻擊言論。
周若栗上下滑動,快速掃完跟帖,她二十分鐘后要進另一個會議室,因為她是主要闡述者,不能缺席。
吳柏生這個星期沒有和她碰過面,嚴格來說,這兩周他們連微信都只有三兩條。
想了想,周若栗還是發了條訊息給他。‘晚上有空找我嗎?’隨即休整,拿資料準備繼續工作。等到周若栗開完全天的會,口干舌燥的喝完會議室瓶裝水,手機上沒有收到吳柏生的消息或者來電。
下行至公司車庫,坐進車里,她撥了他的電話,沒人接。等了五分鐘,第二個還是沒人接。
餐飲店后廚都差不太多,只不過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理性來講,這不算什麼大事。周若栗沒去過那幾家新開的鋪頭,判斷不了什麼。她只認識玻璃屋吳記面館的兩個幫工阿姨,交情也至多是能說幾句天氣如何等等。
開車回家,這個時段,高架護欄的燈光已經開啟,旁邊是歐式藝術館,倘若閑情逸致時,看來頗為浪漫。踩了油門,她還是想快點到家,再找一下吳柏生。
進庫倒車一停,她打了第三個電話,仍然只是放音樂。周若栗點開微信,語音通話撥打給小廣東,吳柏生近期有時候會找他作陪。通話很快就應答了。
“小文,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小老板和你一起嗎?”周若栗慢吞吞先開口。
“沒啊,這兩日他沒找過我。”
“這樣啊,沒什麼事,多謝。”周若栗打算結束通話。
“周小姐......”小廣東像是一句嘴快,又打住了。
周若栗也不說話,等著。
“小老板最近有點不妥。”小廣東斟酌著說道,“上兩次我陪他喝酒,怪怪地。
”他又頓了一下。“你抽空陪下他。”擠牙膏式說完。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