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見到吳允行的剎那,我已經尷尬到四腳抓出兩室一廳。
我做了個深呼吸,自我催眠。
我不慌,不就是瀟灑地和陌生人一夜情,穿上衣服到醫院做檢查,結果發現醫生就是和自己一夜情的那個男人而已。
我抿了抿大紅唇,露出自認為最風情萬種的微笑,看了一眼吳允行的名牌,向他伸手。
「吳......醫生,您好呀!昨晚睡得好嗎?」
吳允行瞟了我一眼,比我看起來還淡定,「挺好。」
1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為了避免交叉感染,我一般不和病人握手。」
起月腹誹,tm的你這時候講衛生了?
懂得交叉感染了?
昨天晚上,你把舌頭伸進我嘴里怎麼沒想到這茬呢??
算了,都是成年人,這個世界就是拔屌無情。
我故作淡定,收起挺直的小手手,為了顯示自己的坦蕩和對昨夜的風流不屑一顧,吹噓道:「吳醫生身體挺好的呀,折騰了一晚上還精神奕奕,不愧是年輕人。以后有空再一起玩兒呀。」
他垂著細細直直的睫毛,淡定又不屑,「算了吧。我一概不會和患者有私下接觸。」
嘖嘖嘖,這清高的喲。
我翻了翻眼皮,「哦,沒事,大不了我找別的弟弟,我通訊錄里全是帥哥。以前我夜夜風流,一般都不會重復的,要不是看你活好,我都不會約你......你放心。」
「最近例假正常嗎?」
「昂?就昨天晚上而已,不會那麼快懷孕吧?!」
「和昨晚無關,你多久沒來例假了?你不是說你之前夜夜風流嗎?」
「三、三個月......」
這時候,一切檢查都尷尬且按部就班。
直到gay里gay氣的肖蕭沖進問診室,咋咋唬唬地朝吳允行喊:
「醫生,醫生,你快給她好好檢查檢查,她三個月沒來月經,別不是得了什麼重病吧?她不能死啊!她雖然二十五歲了,但是還是處女啊!」
吳醫生看了我一眼,淡定地點點頭,貌似結案了。
「三個月沒來月經不是懷孕的話,需要做血常規檢查。」
我好不容易樹立的情場浪女形象轟然倒塌!
我痛苦地腳趾摳地,捂著臉,拉著肖蕭的衣角咬牙切齒小聲說:「我不是處女!」
肖蕭嗷地一嗓子,嗓音回蕩整個醫院。
「你不是誰是?在法國呆了七年,整天悶頭畫畫,人家都以為你是潘玉良,在國外醉生夢死,你倒好,母胎單身。
「要不是你爸媽死活把你勸回國談戀愛結婚,你還每天跟個丐幫長老一樣扎在畫布里呢。
「昨天晚上說你過情人節實在找不到人給你破處,我就給你安排個鴨,我花了三千八呀!三千八!人在酒店等你等到天亮,你人呢人呢?!
「趙起月,你別叫起月好了,你叫趙起慫!」
我捂著臉,低吼:「別說了別說了!我真破處了......」一頭扎進拿著報告的吳醫生懷里,「額,醫生,我沒什麼事了,我就是月經不調,我沒病,我先走了!」
吳起行垂著眼睛看著我,嚴肅道:「不。你有病,需要馬上住院治療。」
二
2
「心臟二尖瓣膜閉塞不全,初步判斷,三級或以上。」
「昂?」
「就是嚴重的先天心臟病。」
我訝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心臟病?斯密達?」
我一時轉不過彎。
昨晚還活潑亂跳在夜店在酒店風流快活,一早做常規檢查就查出了韓國嚶嚶怪的心臟病?
吳醫生低頭不知道忙著寫些什麼沒理我,寫完撕下一張紙,遞給一臉懵逼的我。
「下午回家收拾東西就去辦理住院手續吧,讓家人陪著。」
肖蕭從目瞪口呆到回過神來,一膝蓋跪了下來,抓住吳醫生的胳膊。
「醫生,我求求你救救她!她還年輕!雖然胸很平,但是是個美女,昨晚才過了二十五歲生日,才剛破處,她不能死啊!」
我:「......」
這下我是真的想死。
「這世上先天心臟病的人很多,好好配合治療,是可以康復的。」
「是嗎?醫生?!謝謝啊醫生!」
肖蕭川劇變臉一樣地破涕為笑,自己從地上站起來,彈了彈膝蓋上的灰,猛地一臉轉向我。
「誰?!誰破了你的處?」
我看了一眼還沒走遠的吳醫生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肖蕭順著我的眼神看過去,輕蔑地笑了。
「那麼樣的人間極品,禁欲病院美男,看得上你?......我還差不多!」
我想起他的令人擔憂的大嗓門,順著他的話,點點頭,「不是他不是他。」
企圖蒙混過關。
「不會吧!趙起月!你出息了呀!你睡了譚氏醫院一只花呀!」
「......你怎麼猜到的??我不是說了不是他嗎?」
「你倆,彌漫著一股睡過的氣息。」
「......」
「這是玄學,你不懂。」
「......」
「如果不是他的話,你就算拼了命也會說是他吧......」
「你要是拿這智商去高考也不至于考不上985。」
「嘶......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了什麼?這先天心臟病該不會是他報復你吧?看你這麼健壯,也不像有病呀......」
「我也覺得是報復。」
「你有什麼癥狀嗎?」
「沒有呀,除了不來月經,我吃嘛嘛香!」
「他是不是打算讓你住院,然后泡你?」
「嘿嘿,誰泡誰還不一定呢!」
「有道理,走,去你家收拾東西吧。」
「好嘞!」
倆人興高采烈地到我家熱火朝天收拾行李。
我媽探出頭問:「又要去哪野?」
「哦,醫生說我有很先天心臟病,今天必須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