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了一下，他是心腦外科大夫，這經常做手術的，萬一除了點醫療事故，全家遭殃。不穩定，不好，不好......」

......

善變的女人！

我媽一下子把之前對吳醫生的贊美之詞統統推翻，自行打臉。

加上吳醫生多次傷害她的面子，新仇舊恨涌上心頭，越看吳醫生越不順眼。

我聽了一下午我媽到處收集來的吳醫生的八卦，頭很疼，趕緊打發了媽媽回家。

我媽一走，就給肖蕭打電話，「我媽走了，你快來接我！」

肖蕭嗷的一嗓子，「才走啊！你可得趕緊化妝啊！我不要再等你一小時！」

「知道了，知道了！」

......

我在第一次遇見吳允行的夜店又看到了吳允行。

「hi！吳醫生！」

他和平時上班的樣子判若兩人，抽著煙，慵懶疏離地放下手中的威士忌水晶杯，「我允許你出院了嗎？」

「這不是周末了嗎？」

「我從沒聽說過哪個病人也能放假的。」

「我也沒見過哪個醫生那麼愛逛夜店的。」

「現在你見過了吧？玩夠了就趕緊回去，你有心臟病不能在這種地方熬夜。」

「你要把我抓回去嗎？」

「不會，今天我放假，我不是醫生。」

「既然你今天不是醫生，那我陪你喝酒吧。」

「不行，還是我的病人。我說過了......」

「不和病人有私底下接觸！」

「對。」

「今晚你會找女人跟你去酒店嗎？」

「會。」

「你都在這里坐半天了，以你這個效率，看來今晚你找不到人了。不如你送我回醫院吧......」

「趙小姐，出了醫院，我沒有義務照顧你的身體健康以及生命安全。要麼打車，要麼讓你的朋友們送你回去，請自便。」

「額......」

「另外，我會在一分鐘內找到人去酒店，不用擔心。

」

「額......」

說完，他轉向吧臺的另一邊，對穿著亮片吊帶裙的守株待兔的熟女，道：「Hi！」

熟女嫵媚地微笑，「我還以為你打算一晚不和我說話呢......」

「睡嗎？」

對方沒想到他這這麼直接，一愣。

吳允行掏出房卡晃，道：「我沒多少時間了，明早我還要上班。」

言下之意，如果你不睡我就去找別人。

熟女轉而露出微笑，「為什麼不呢？」

他攬過熟女的肩，低頭對還坐在椅子上的我道：「如果你是單純地好奇我是不是和傳聞一樣是個渣男，那麼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答案，我是。不要對我有任何期待。」

海王實錘了。

吳允行當初對我使用的招數一模一樣。

但丁為了自己喜歡的女神寫出了百萬字的《神曲》。

吳允行睡到一個女生只需要兩個字——「睡嗎」。

九

簡單粗暴，所向披靡。

希爾頓前臺。

吳允行：「麻煩送一瓶威士忌到314。」

小姐姐看來他們一眼，「三位是一起的嗎？」

他猛地一回頭，發現我竟然跟在他們身后！

我連忙擺擺手，「我不是！我在大廳等就行。」

小姐姐不愧見多識廣，點點頭，「請便。」

「你是不是有病？」吳允行說完突然發現自己說了句廢話，又補充道：「隨你便。」

他肯定覺得我是故意來膈應他的，不再搭理我，頭也不回，摟著美人上樓了。

小姐姐看著歪在沙發上的我，搖搖頭，同情得像看著一塊望夫石。

早晨。

吳允行下樓，看到側躺在大堂沙發上披著一塊毛毯的我，頓時火冒三丈。

「你在這里等了一夜？！你知不知道心臟病最忌諱是感冒發燒，你知不知道引發炎癥會有什麼嚴重后果？你真以為你在醫院度假啊？你很可能會死，你知不知道！你以為你這樣做會感動我嗎？你這種愚蠢的行為只會讓我惡心！」

我被吵醒劈頭蓋臉被罵了一通，揉著眼睛，「我只是想跟你回醫院。我和肖蕭走散了，沒法回去。」

「為什麼不給他們打電話？」

「打了，太晚了他們都沒接。」

「你就不能打車回去嗎？」

「我沒錢，我的包包太小了放不下錢包，錢包在肖蕭那里。」

吳允行看了一眼堪堪夠放下一個iphone的迷你小挎包幾乎無語凝咽。

「你可以用支付寶付款。」

「我剛回國，沒有支付寶......」

「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我剛要說，就被你打斷了。后來你和那個美女來了酒店，我也不好打擾你們，就想等你忙完了總要回醫院，我可以跟你順風車回去......」

吳允行已經氣到沒脾氣了，「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他的畫外意思是：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蠢的人？

「我在巴黎的時候很獨立的，我可以......」

他一言不合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我身上，「現在跟我回醫院！」

「好嘞。」

車上，尷尬又寂靜。

我為了緩和氣氛，沒話找話：「哈，真有趣，你看我倆像不像一起上班？你去做醫生，我去做病人！」

吳允行白了我一眼，兇道：「閉嘴！」

顯然他的氣還沒消。

我秒噤聲。

車內又寂靜一片。

「對不起，其實我不能對你發火。你的病需要保持穩定的情緒，不能太難過也不能太傷心，更不能被驚嚇。以后，不要讓別人對你發火。」

我被安全帶綁得死死的，乖巧點點頭。

「夜店也不能去了。你不能呆在吵雜的環境里，更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

我又點點頭。

讓閉嘴就閉嘴，我大氣不敢出。

忽然，吳允行伸出右手背，貼在我額頭上。

我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