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了她一眼,就給她讓了位置,但沒有躲開她的手臂,依舊讓她搭著,還接住了她順手塞給他的肉簽子,上面的肉塊已經被她全部塞到了嘴巴里。
“要贏啊!”青年抱著手臂,江淙此時已經走近,她還沒注意到,但江淙視力不錯,已經分明地看見了那個青年泛紅的臉。
“知道啦,你放心吧,好阿慶。”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終于把自己的胳膊拿了下去,開始專注于游戲,那個阿慶撇了撇嘴,站在她身側,低下了頭偷偷笑了起來。
空白
江淙覺得自己不太高興。
她怎麼對誰都這麼親近?
他走到了她身后,站在阿慶身邊,看她玩游戲。
很簡單的酒桌游戲,沒什麼意思,江淙之前和朋友也玩過,沒一點探索的欲望,他現在只想看著這個姑娘,她這次穿了一條長裙,八成還是吊帶裙,但是她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外搭,他在遠處時看不清,現在站在她背后,再看不清那他江淙和瞎子也沒有區別了,這條裙子后背像個V字,最下面的角頂著她的腰,她的脊背整個裸露著,行動之間能透過外搭看到她的肩胛骨在動,江淙瞇了瞇眼,姑娘的肩胛骨很薄,覆蓋在皮膚和脂肪層下的那兩塊骨頭應該纖細又精巧,比實驗室的標本更標致的兩塊骨頭,現在人們都愛叫這兩塊骨頭蝴蝶骨,江淙一直覺得很矯情,前女友在他床上的時候甚至問過他她的蝴蝶骨漂不漂亮,江淙彼時正在興處,胡亂答應了一句,事后想起來這句話,他夾著煙坐在床邊回頭掃了一眼已經睡著的女人,皮膚很白,身材也很不錯,但是說實話他并不覺得她的肩胛骨像蝴蝶,但是眼前的這個姑娘,饒是按他挑剔的眼光來看,也得承認她的肩胛確實像蝴蝶的翅膀,不僅精致舒展,而且隱隱有著一種自由的動力在,他甚至覺得這姑娘的肩胛上會生出一雙開著白花的翅膀,然后頭也不回地飛走,江淙抬了抬下巴,她的游戲還沒結束,身邊的青年忍不住探著頭去看局勢,沒人注意到江淙,他的眼神一轉,又轉回了姑娘的后背,這一次他看向了她的脊柱,她人很瘦,脂肪層不厚,后背單薄,似乎只有一層皮膚覆蓋,脊柱顆顆分明地排列下來,江淙覺得自己的嗓子有點干,恰好身后的桌子上擺著大堆啤酒,他隨手拿了一瓶,拉開拉環灌了兩口。
今天她在腦后扎了個低丸子,碎發蹭著脖頸,頸椎、胸椎、腰椎,江淙站在她身后,像個變態從上往下細細打量,二十四個骨節,7個頸椎骨,12個胸椎骨,5個腰椎骨,再往下的骶椎和尾椎遮在裙子下,他看不到,這部分是5塊融合的骨頭。
“耶!”姑娘舉起手興奮地和青年擊掌,看來是贏了。
她抬起雙臂的一瞬間,江淙又想起了她把寫著江淙兩個字的名字舉過頭頂的樣子。
更燥了。
江淙一口氣喝完了啤酒,捏扁了罐子,正在和青年說笑的姑娘聽到了動靜,回頭看過來。
“江淙!”讓他意外的是姑娘還記得他,還揮了揮手朝他走了過來。
“你這兩天都去哪玩兒了?一直沒有見到你。”她笑著站到了他身前,比剛剛更近,比他站在他身后的那段距離更短,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染了煙火氣和調料味,但是江淙依舊很著迷。
“喝多了?”他不理她,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以為他喝多了。
“沒有。”江淙回過神來。
“心不在焉的。”姑娘撇了撇嘴,風吹起她的碎發,外搭也被風吹著鼓起,顯出她裙子下盈盈一握的腰,江淙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氣。
“阿宋!”那個被她叫做阿慶的也小跑過來。
她叫阿宋,江淙挑了挑眉,阿宋看向青年。
“我阿爸明天要出海,你去不去,我們下海去摸寶貝。”青年的臉膛紅撲撲的,看起來很興奮。
“我不去了。”她笑瞇瞇地回答“我明天要回家了。”
“這麼突然?”青年愣了一愣,有些意外。
“我嘛,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突然想回家那就回去啦。”小姑娘還在笑,江淙擰了擰眉。
“那你一路平安。”青年嘴角沉了下來,看起來心情也不大高興。
“以后還會見面的。”她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海市很不錯,我以后一定還會來的。”
“說話算話。”青年這才又勾了勾嘴角,那邊有道粗礪的嗓音在喊他的名字。
“我阿爸喊我了,我先走了,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青年邊說話邊揮了揮手跑開。
“好,知道啦!”小姑娘也踮著腳揮了揮手,江淙注意到她沒有穿鞋,光腳踩在沙子里。
“我以為你是海市人。”江淙等著姑娘放下手臂才淡淡開口。
“不是,我是北方人。”姑娘有問必答。
“北方人?”江淙笑了笑,北方那麼大,別人自我介紹好歹還約束在省份里,這小姑娘直接用秦嶺淮河一劃,根本不細分。
“對啊,北方人。”她看向他的眼睛,笑著點了點頭。
“我也是北方人。”江淙也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