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兩人結婚,除了雙方父母之外,霍昭沒有邀請任何一個兩人共同認識的人。
許是看出了她的難堪,班長忙開口解圍:“安苒臉皮薄,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問霍昭呀!”
這話一出,落在安苒身上的目光少了很多,她松了口氣。
霍昭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眼底譏諷更濃:“想問什麼?”
當年霍昭算是高嶺之花,誰也不理。
現在見他竟然主動搭茬,周圍人不免有些興奮。
“你手上的戒指我盯半天了,無名指,你什麼時候結的婚怎麼也不告訴我們?”
聽到這話,安苒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霍昭的手。
左手無名指上,那一圈素銀在燈光下泛著光。
那是他們的婚戒,三年來霍昭一直帶著,也成為了安苒堅持這麼多年的勇氣。
視線上瞟,四目相對。
安苒心里漏了一拍,卻見他將戒指摘了下來,然后扔進了酒杯。
看著她瞬間蒼白的臉色,霍昭嘴角勾起抹嘲諷的弧度:“我,未婚!”
第三章 彼此放過
霍昭否認了他們的婚姻。
安苒不意外,只是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般。
而霍昭眼里的故意像刀一樣,戳著她的心。
安苒再待不下去:“我去下洗手間,你們聊。”
說完,她起身就往出走,腳步匆疾。
背后,霍昭看著她背影,推掉了班長的敬酒:“我出去一下。”
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洗手間。
冰涼的水打在臉上,讓人不得不清醒。
安苒看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面容,腦海里慢慢都是霍昭說他未婚時的畫面。
她有些喘不過氣,連帶著頭里像針扎般的痛。
安苒知道自己又發病了,從隨身的包里掏出止痛藥,就往嘴里塞。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安苒。”
她下意識的抬頭——鏡中,霍昭面無表情。
安苒心一慌,手一抖,掌心的藥盡數掉在了洗手池里。
白白的幾粒,和白色的池底融為一體。
她慌忙的轉身看向他。
安苒不知道霍昭有沒有看見,整個人緊繃的如同拉滿的弓。
霍昭根本不在意她在做什麼。
見她不說話,再度開口:“這里沒人,你裝可憐給誰看?”
他的惡言惡語在耳畔乍響,刺的安苒頭更疼了。
“你非要這樣說我嗎?”
安苒眼里滿是悲哀:“霍昭,三年了。我也是人,也會傷心的。”
霍昭眼神閃了閃:“所以呢?”
“所以。”
安苒背在身后拄著洗手臺的手緊扣著池壁,聲音沙啞:“……我們彼此放過吧。”
再度聽到這四個字,霍昭呼吸一緊。
但只是一瞬,他便又恢復了平常:“狼來了的把戲你還要玩多久?”
霍昭還是不信。
安苒意識到這一點,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承認婚姻的是你,不離婚的也是你,霍昭,你還要我怎樣?”
她聲音很輕,可卻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霍昭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冷:“你做的那些事,只是三年,太便宜你了。”
安苒一怔,耳畔一陣嗡鳴。
霍昭眼中的恨厭真切,她此刻后知后覺:自己奉若至寶,珍之重之的婚姻,在霍昭眼中原來竟是折磨她,報復她的工具!
安苒手腳冰涼,如至冰窟。
眼前男人的面容依舊俊朗,讓人心生愛慕。
可此刻她看著,卻害怕的想要逃離。
“你就這麼恨我嗎?”恨到不惜以婚姻為牢,連同著自己一起折磨!
安苒每說一個字,聲音就顫一下。
她緊盯著霍昭的眼,等待著他的回答。
霍昭眸色深沉:“是。”
一個字,如同定刑。
安苒再無話可說。
突然,一道悅耳女聲在不遠處響起:“霍昭?”
安苒看去,就見到一個穿著大紅長裙,畫著精致妝容的女人朝霍昭走去。
而霍昭的眼里滿是她不曾見過的驚喜與動容。
緊接著,就聽霍昭說:“葉雅?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個名字闖進耳朵,安苒震驚在當場!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是在霍昭的嘴里!
在三年前那個錯誤的晚上!
第四章 自由
霍昭和葉雅聊的火熱,旁若無人。
安苒看著這一幕,喉嚨像被堵住般說不出話。
直到霍昭就要和葉雅談笑離去的時候,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霍昭。”
霍昭轉回頭看她,眉眼間盡是不耐。
而一旁葉雅看著安苒,眼底閃過抹什麼:“霍昭,她是?”
“一個心機女。”
霍昭的話簡練,也難聽至極。
安苒痛到麻木,只能感覺到血管一突一突的蹦,再次失音。
只能看著他們兩個人,相攜遠去……
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脫了同學聚會的續場,安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回的家。
偌大的別墅中寂靜的讓人心慌。
她站在門廳,看著客廳中四散的兒童玩具,才堪堪找回了一點溫暖。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是她的主治醫生溫郁。
“安女士,您的病情很嚴重,最好盡快住院治療。”
安苒卻是問:“腦癌晚期是治不好的吧?”
溫郁沉默了瞬才回答:“我會盡力。”
他的話很委婉,但安苒查過資料,知道腦癌晚期就算醫治也不過是白受罪,多拖幾天而已。
安苒看著手里剛撿起的玩具,想起昨天霍雙嶼的話,眼中一片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