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音樂聲停住了，一首歌唱完。

女孩走下臺，走到楚翊然身邊：“我今天要給大家介紹一個人。”

她看著楚翊然，眼底都是笑意：“我的男朋友。”

說完便俯身，吻了上去。

楚翊然只愣了一瞬，隨后環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人群瞬間沸騰，夏月姝卻冷得仿佛連血液都凍結了。

她怔怔看著，淚水奪眶而出。

轟鳴的掌聲中，她呆呆站了許久，才抬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剛走出不遠，主唱攔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我叫文芊芊。”

主唱打量了她兩眼，嘴角掛起笑意。

“做網友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面，我男朋友帥嗎？”

夏月姝臉上淚痕未干，冷風一吹，冷得發麻：“他有女朋友了。”

文芊芊毫不在意地點了根煙。

“你知道男人最看重的是什麼嗎？是責任。”

“九年了，你懷了他的孩子，他甚至連婚姻都不愿意給你，你覺得他愛你嗎？”

夏月姝想說些什麼反駁，可眼尾燒得通紅，說不出一個字。

因為文芊芊說的，全都是真的。

她怔怔看著文芊芊嗤笑的眼睛，落荒而逃。

天下起了小雨，她仿佛失了神智般往回走去。

推開門，楚翊然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見她回來，擔憂地走上前道：“去哪里了？我很擔心你。”

夏月姝回過神來，壓制著胸口難以喘息的悶痛，愣愣看著楚翊然。

良久，才緩緩扯出了一個笑：“翊然，孩子就要生了，我們要不要去領證，給他一個家？”

楚翊然一頓，聲音驟然沉了下去。

“月姝，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是不婚主義。”

他眼神微冷：“我也說過孩子我會負責，你不信我嗎？”

夏月姝心臟抽痛，看著楚翊然不耐的神情，只覺刺骨的冷意。

她苦笑一聲，口中滿是苦澀：“我知道了。”

楚翊然見她難過，態度不由緩了下來：“我話重了，你別生氣。”

明明楚翊然已經道歉，可夏月姝的心口的傷卻沒有愈合半分，腦海中都是酒吧里兩人接吻的畫面。

見她不說話，楚翊然伸手將她抱進懷里，柔聲哄道。

“只是不結婚而已，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我這輩子，也只認定你。”

他說得很真，任誰來，都不會懷疑他的誠心。

可夏月姝卻轉過身，淚水模糊了眼睛。

回來路上，文芊芊給她發了條短信。

“他今天送了我個戒指，他說這是獨一無二的。”

照片中，親手給她戴上戒指的楚翊然，與另一個女孩十指相扣。

無名指上的對戒，熠熠生輝。

第三章

頭又開始痛了。

夏月姝踉蹌著跑進衛生間，一低頭，鮮紅的鼻血便流了下來。

滴在戒指上，猩紅一片。

她看著那枚戒指，只感覺身體里有什麼東西被撕碎了，連淌出的鮮血都是冰冷的。

她曾以為，這是楚翊然愛她的象征。

可原來，這份愛，并不只屬于她。

第二天早上，夏月姝工作的心理咨詢室打來電話。

說她曾經的一個精神患者發病，急需她去趟患者家中。

今晚可能回不來了。

楚翊然在一旁聽到了全程，說：“你去吧，明天我去接你回來。”

夏月姝抬頭看向他，干澀說道：“你今晚不想要我回來嗎？”

今晚，是她們在一起的九周年紀念日。

以往，楚翊然十分重視這種日子。

無論多忙，都會提前排好手術日期，在家精心準備。

可這一次，他只是抬了抬眸，奇怪地看著她。

“怎麼了？”

他不記得了。

夏月姝身體驟然冷了下去。

楚翊然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以為是累了，抱著她說道。

“要是累了就讓同事代你去吧，產假期間，沒人會怪你的。”

夏月姝卻只是搖搖頭，失神般地啞聲問道。

“你還愛我嗎？”

楚翊然道：“當然愛。”

“只愛我嗎？”

楚翊然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

夏月姝眼前驟然模糊了，她死死咬著牙關盡量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她聽見楚翊然說：“別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夏月姝眼睫一顫，淚珠終于滾滾而落。

模糊的視線中，她恍惚想起那個捧著鮮花，說永遠愛她的少年。

那時候，他多愛她啊。

每個不安醒來的夜里，他都會抱著她，一遍遍地說我愛你，只愛你……

是什麼時候開始，楚翊然開始回避這個問題？

又或者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就不同了……

晚上。

夏月姝還是回了家。

回家路上，在蛋糕店看見了一個小熊蛋糕。

她頓了頓，恍惚想起第一年紀念日，楚翊然端著同樣的小熊蛋糕，躲在衣柜里，給她驚喜。

夏月姝勾了勾唇角，眼中卻有些酸澀。

她買下了這個蛋糕，試圖填補內心的空洞。

回家的時候，楚翊然還沒有回來，卻在桌上留了張紙條。

【如果回來就打我電話，我會第一時間陪在你身邊。】

夏月姝心頭一顫，一瞬間心中百感交集。

這九年來，他向來如此溫柔。

如果重現當年的美好回憶。

那個能為她付出所有，知冷知熱的楚翊然，還有沒有挽回的可能……

夏月姝深吸一口氣，咬唇端著蛋糕躲進了柜子里。

夜里靜悄悄的，她忐忑地等著。

過了許久，臥室的門被緩緩推開。

夏月姝心中一喜，剛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