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京澤語氣中帶著一絲揶揄:“我還以為你想現在就離婚搬走。”
他好像是故意在激許隨。
許隨的心因他這話泛起了澀意。
她轉過身準備進房,不愿與周京澤同處一室。
突然間,她被眼前的人猛地一推,重重靠在墻上。
許隨抬起頭,卻被周京澤突然靠近的氣息怔住。
他兩手撐在她雙肩上方,以一種禁錮的姿勢將她困住。
“許隨,你的丈夫是怎麼去世的?”
周京澤雙眸像是一把利爪,抓住許隨黯淡的眼神。
許隨平靜地看著他,反問:“我還有丈夫嗎?”
第7章
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
許久,周京澤收回了手,冷漠的視線終于從許隨身上離開。
“你不覺得該跟我說一句對不起嗎?”
許隨緊握著拳,有些不甘地看著那欣長的背影。
“怎麼才算對不起?”周京澤冷硬著嗓音,“那一夜的事,難道不是你一手造成?”
許隨心狠狠一痛:“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喝了一杯酒,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你身邊。我也覺得很荒許,可我喜歡你并不假。”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帶著一絲疲憊:“這三年我也很用心在當一個好妻子,但你當好一個好丈夫了嗎?”
周京澤口氣冷淡:“娶你,難道不算負責?”
“如果是這樣的負責,我寧可當一夜情。”許隨滿是悲痛的目中帶著一絲嘲諷。
周京澤轉過身,眼眸一瞇:“你再說一遍。”
許隨語調高了幾分,重復道:“我說我寧可當做是一夜情,起碼不會浪費這三年。”
這句話像是觸碰了周京澤的逆鱗。
他一步步走近許隨,帶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浪費?你得到你想要的所有,沒有我,你能坐上現在的位置?”
“啪——”
許隨重重地甩了周京澤一耳光。
她的手和雙肩微微顫著,紅著眼看著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這些年自己辛辛苦打拼出來的成果,卻被周京澤認為是因為他而全盤否定。
“整個航空公司都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我怎麼靠的你?”許隨哽咽著,每個字都透著一股委屈不不忿。
周京澤怎會不知道她的努力,但他心中就是有一團無名火,燒的他心煩意亂。
“脾氣見長,是因為找到下家了?”
他諷刺了一句后,長臂一伸,將許隨牢牢地鎖在懷中,俯身俘獲那因生氣而緊抿的紅唇。
許隨驚怒交加,使勁地掙扎。
“這是你作為妻子的義務。”
周京澤粗暴的吻落到了許隨的耳垂、頸部。
許隨的聲音帶著些哭腔:“結婚三年,你從來沒有履行過,卻在離婚前六天這樣,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周京澤一愣,隨即墨眸暗了下來,整個大腦都像是被她占據了一般。
他將許隨打橫抱起,反問:“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說完,周京澤像一個只猛獸,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
直到天邊有了一絲光亮。
許隨披著一件外套坐在床邊,身后是背對著她抽煙的周京澤。
她瞥了眼床間那抹刺眼的殷紅,嘲諷一笑:“如果我們當初知道彼此都沒有跨出那一步,會是怎樣的結果?”
回答她的是輕輕吐氣的聲音。
許隨疲憊起身:“我同意了,我們馬上離婚。”
話畢,她不愿再看周京澤一眼,徑自走出房間。
周京澤側過頭,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看著那扇半敞的房門。
許隨走到許母的房間,看著熟睡的許母,她躡手躡腳地躺上去,輕輕抱著她瘦弱的背。
“你明明不愛我,為什麼要生我?你知不知道活著真的好累……”
許隨的聲音很小,她像是找到避風港一樣,宣泄了出來,“媽,我真的好累……”
低沉的嗚咽聲落在房外周京澤的耳朵里,絞的他心一痛。
許久后,他才離開公寓。
次日。
許隨一邊收拾許母的衣服,一邊說著她想了一整夜的決定:“媽,我要上班,所以沒有時間照許你,不過我已經找了最好的養老院,我每個星期都會去看你兩三次。”
她將衣服放進柜中,卻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許隨回過頭,眼眸驟然緊縮。
“嘭!”
頭部的劇痛讓許隨意識恍惚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喘著粗氣震驚地看著拿著臺燈的許母。
血,順著她的額頭慢慢滴落,染紅了她的衣領……
第8章
市醫院。
“您說我也會得老年癡呆?”
因為震驚,許隨的聲音尖了幾分,更帶著幾許懼意。
醫生看著她蒼白的臉:“是的,你的顯性基因遺傳的很厲害,你近來有沒有丟過東西?”
許隨順勢一想,才包扎好的傷口像是被牽引了一般痛起來。
她緊皺著眉,竟發現大腦一片空白。
“你把左手抬起來。”醫生又示意了一句。
許隨機械般地抬起左手,那只手像是不屬于她一樣顫抖著。
她眼眸一震,背脊陣陣發涼。
“發病初期手就會抖,只是你沒有察覺,如果動手術也只能延緩。”醫生嘆了口氣,“重要的還是家人的陪伴,還有進行康復訓練,你發病的速度太快,還是盡早和其他家人做決定吧。”
許隨死死按住不聽使喚的左手,垂下腦袋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沒有其他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