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住顧許的手腕,給他纏了上去。
7
我念了顧許很久。
我將臉埋在他掌心,邊蹭邊問他:
「疼不疼?手好像抽紅了,我給吹吹。」
顧許有些錯愕,小幅度地挪動了下身子,躲避著我突如其來的親昵,瞳孔都顯得渙散了些。
儼然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倒和剛剛高高在上的冷美人樣有所不同:
「誰讓你起來了?」
我近乎貪婪地吮吸著顧許的味道:
「小的怕老大久坐傷身。」
這三個月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另一種折磨?
象征著身份的第一把交椅,此刻反倒成了禁錮顧許的地方。
他退無可退,唯一的利爪也被我束縛著,只好咬牙切齒:
「我碰上你才更傷身!」
「放開!」
我頂著他噬人的目光,委屈道:
「不放,放了就不讓我碰了。」
顧許金貴得很。
我沒敢系死結。
但到底還是留下了勒痕。
好看得緊。
顧許似是無奈,只能嘲諷我,狠狠戳著我胸口:
「真是個牲口!剛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能……」
我撇撇嘴:
「牲口可沒腦子。」
顧許冷嗤:
「也對,你只有二兩肉。」
我:「……」
在耍嘴皮子上,我贏不了顧許半點兒。
沒關系,我會在其他方面討回來。
只是還沒欺身上前,就聽到老五中氣十足的嚎叫:
「老大!薛姨喊你回家吃飯!」
8
顧許誰都不放在眼里。
唯獨會給薛姨一個面子。
薛姨讓小五喊他,他自然不好推辭。
顧許淡淡的聲音從我上方傳來:
「夠了沒?
「滾開。」
整整三個月沒見了他。
好不容易要將這肥肉叼到嘴了,卻又不能嘗。
真是憋屈。
我聽他話退后,卻在顧許要從座位起身時,一個閃身直接咬上了他唇。
趁著顧許僵硬的片刻,我迅速跪好。
認錯態度極好。
顧許神色變幻,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嘴,最后只能恨恨地說了句兒:
「狗崽子!」
9
外面日頭足。
剛一推開門,陽光就照在顧許臉上,給他瓷白的肌膚上鍍了層金邊,像是隨時隨刻都會離去。
我心臟突地一疼。
我之前見過顧許沒生氣的樣子。
殘敗,破碎,眼神空洞洞的,好像死了也不在意。
讓人恨不得把命掏給他。
便自顧自地起身,拿了把傘。
顧許冷笑,望著頭頂的傘:
「誰許你站起來的?」
我不敢回他,招呼過來小五:
「給老大拿著。」
小五像是嫌燙手似的不敢接,撓了撓頭:
「那個,薛姨聽說蕭哥回來了,讓蕭哥跟著一起過去。」
10
顧許從不跟外人親近。
除了我。
所以,堂里的人都傳,未來我會成為堂里的二把手。
也難怪他們抓到了我的過錯就個頂個兒地心急。
「行啊。」顧許挑了挑唇,「讓他跟著。」
還沒來得及驚喜。
我巴巴兒地要隨在顧許身后上車。
沒承想,車門直接從里面關上。
車窗緩緩下落,露出顧許一雙矜貴的眉眼,似藏著笑,但更多的是算計的狡黠。
他歪了歪頭,手撐在窗邊:
「狗崽子沒資格上車。
「想吃飯就自己跑過來吧。」
我被顧許美色糊了眼。
尤其是瞧見他這般鮮活的樣子。
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手迅速從車窗伸進去。
顧許神情有一瞬間慌亂,忙看向開車的小五。
小五剛拿到駕照不久,沒開過這種高檔車,正在前方焦頭爛額地摸索,根本注意不到我們后排發生的事兒。
我指尖兒曖昧地在顧許掌心勾了勾。
顧許身子肉眼可見地僵了僵。
而后,他唇角揚起一抹惡劣的笑,發了狠。
車窗在飛速上升。
眼見我的胳膊要被死死夾住。
不死也殘廢。
我還是沒肯松手。
顧許無奈,終于按下了停止鍵,怒罵:
「瘋子!」
是,我是瘋子。
不是瘋子的話,我壓根兒碰不到顧許。
11
三年前,我離家出走。
只能在國外地下拳場賺錢。
剛好在城外郊區遇到被追殺的蕭淮。
那時的蕭淮比現在稚嫩,黑色的長發用絲帶束著,眼神空洞而又麻木,若不是有喉結,平常人可能真的會以為他是個女的。
少年使的都是殺招。
以命換命。
雖然最后可能會勝利,但受重傷的概率極大。
我幫他擋下一招:
「考慮一下,聘用我,不要工錢,只要喂飽我就行。」
少年顧許眼中的戒備不似作假:
「我的狗死了。」
他孤高又冷傲,像是厭惡極了別人的施舍,語氣惡劣至極:
「所以現在,只有我的狗這個職位有空缺,考慮一下?」
少年顧許讓我燃起了濃濃興味。
我似完全聽不出他語氣中的侮辱,一口答應:ÿƵ
「好。
「從此刻起,我是你最忠誠的狗,任主人您差遣。」
我愿匍匐他腳邊。
做他的狗。
顧許難得地語塞。
連忙后退幾步,皺了皺眉:
「狗可不會說人話。」
我頷首:
「嗯。」
給他當狗不虧。
所以,后來不管顧許如何求我。
我都會搖搖頭,一臉無辜地表示自己聽不懂人話。
繼續埋頭苦干。
12
幾乎是同時。
我和顧許的車一起到了薛姨家。
幾公里跑下來,對我來說,不在話下。
下車后,小五用胳膊肘戳了戳我:
「蕭哥,6 啊,老大眼睛都紅了,看來被你氣得不輕。
」
我:「……」
我回頭,正看到顧許被簇擁著下了車,他簡單整理了下西裝的褶皺。
不得不說,顧許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