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為今之計,你只能嫁給裴湛了,畢竟還是個伯夫人,也不算辱沒你了。」
陸清婉驚恐地往后縮著身子:「我不要,我不能嫁給裴湛!如今這般了,他豈能還對我好?」
我輕輕拍著她的肩安撫:「姐姐,若是你此時說是那日裴湛強迫你時偷看到的胸前痣,待嬤嬤為你驗明正身后,你還有一條活路。只要你哄一哄裴湛,就像你往日那般,他還不得乖乖聽你的話?
「可若是你不同意這般做,到時候旁人定會真的以為你倆早已行了茍且之事。你不但會變成一個背信之人,就連皇上都會懷疑你,此般還要參選皇子妃,是否是為了混淆皇室血脈啊!」
陸清婉嚇得咳嗽起來,她的眼珠不停轉動,在思索著我說的會不會變成真的。
我悄悄湊近她的耳邊,溫聲細語道:「到時候父親也許會為了他的仕途,一根白綾直接勒死你!」
終于,這成了壓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為以父親對女子的輕視和涼薄的心性,這種事他絕對是做得出的。
她猛地拉緊我的手:「好妹妹,你說我該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12
最近京里新鮮事真是層出不窮,不過最引人關心的還是要數陸家大小姐陸清婉以死明志,控告威遠伯裴湛強迫她不成,還到處亂說,玷污了她的名聲。
禮部尚書連夜進宮告御狀,皇上將威遠伯召進宮申斥,命他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三個多時辰才放他回去。
「聽說宮里的嬤嬤給陸大小姐驗過身了,還是完璧。這次威遠伯難收場了!」
「要我說,這陸大小姐才是真的難收場了。
如今她除了威遠伯還能嫁給誰?如此得罪未來夫婿,今后的日子不好過咯。」
「你說,皇上最后會怎麼處置這件事?」
……
我端起茶杯,聽得津津有味。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輕咳:「不知陸二小姐覺得父皇會如何處置此事?」
我回頭正對上謝南洲戲謔的雙眸,他眼里神采奕奕,看來近日過得相當不錯。
「皇上的心思臣女不敢亂猜,不知三皇子殿下覺得會如何?」
謝南洲在我對面坐下,目光也投向了樓下大廳里正在侃侃而談的眾人,笑了:「我猜定會如陸二小姐所愿。
「陸家要辦喜事了!」
我舉起茶杯跟謝南洲敬了下:「與三皇子殿下同喜。」
13
陸家上下開始忙碌起來。
皇上果然感慨裴家祖上功勛,再說這只是風流韻事,不是什麼動搖朝綱的大事,皇上便居中調停,給裴湛和陸清婉賜了婚。
婚期就定在一月后,所以最近陸家為了準備嫁妝忙得不行。
不過,這些都是下人要去做的,陸清婉本人還很有閑心地將我邀到湖邊散心。
所有的事都如我所言發展,到如今,她也變得對我深信不疑,越來越依賴了。
「清幽,你說裴湛現在心里是不是很怨我?」
我將魚食遞到她手中,輕聲安慰:「姐姐怕這些做什麼,我看那裴湛對你情根深種,此時能娶到你定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只要姐姐你給他去書一封,說其實你心里一直都是有他的,只是父命難違,他定會既往不咎,對你依舊愛如珠寶。」
「真的?」
我看著陸清婉閃閃發光的雙眼,露出最溫婉誠懇的笑:「自然是真的。
」
當晚,一封陸清婉親手寫的情書就遞到了裴湛手里。
可陸清婉不知道的是,裴湛當場就將那封信撕了個粉碎。
因為所有人都還不知道一個消息,威遠伯裴湛的腿因為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三個多時辰,寒氣深入,無法祛除,腿廢了。
他不僅要忍受雨雪天的酸痛,就連走路稍快些都會疼痛難忍,只能一瘸一拐慢慢走。
堂堂一個威遠伯,卻成了一個瘸子,可想而知他內心的崩潰。
我聽完陸清婉丫鬟花雪的稟報,將手里的碧玉簪遞給了她。
她用力搖頭,堅決不肯收:「是姑娘救了奴婢的命,奴婢做這些不算什麼。」
那日陸清婉在湖邊被裴湛強迫,花雪沒有護好主子被李盈盈遷怒,當場就要抽她五十鞭子打死了事,是我攔了下來。
我跟陸清婉說:「花雪一直對姐姐忠心耿耿,此事還未有定論,若是將證人打死,外人倒要說是你心虛了。」
陸清婉聽勸,李盈盈也覺得有理,就留了花雪一條命,以備日后。
卻沒想到,讓我在她們身邊留下了一個眼線。
上一世,我懵懂無知,身邊除了春風、春雨兩個姨娘送我的丫鬟對我忠心耿耿外,整個院子都是李盈盈安排的眼線。
后來我被李盈盈抽鞭子的時候,春風為了護住我擋在我身后,被活生生抽死。
春雨也在我被關進柴房后,被李盈盈隨便配給了府里一個老光棍,她堅決不從,跳井死了。
我徹底淪為了陸清婉手中的一個傀儡。
在裴府的時候,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被當成樂子稟報給她。
她要和裴湛幽會,我就會被丫鬟們引開。
甚至于最后我撞破他們的私情,也是她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