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那一日我正在屋中繡花,是丫鬟流月跑來跟我說裴湛回了府,正在前院休息。
她還勸我親自煮點東西去討好裴湛,修復一下夫妻之間的關系。
其實,這一切都是陸清婉的安排。
因為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她覺得我在裴府礙她的眼了,所以我就該去死了。
這一世,一切都轉變了過來。
她變成了我手中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14
很快就到了新婚那天,陸清婉早就徹底放下憂慮,歡歡喜喜地上了花轎。
這段日子她一直在給裴湛寫信,裴湛雖沒有親自回信,但總會帶上一兩句甜言蜜語由花雪告訴她。
裴湛這人雖紈绔沒出息,但那張臉卻實在出色,還有爵位,陸清婉已經徹底接受了這門婚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踏進裴府,才是真正地進入地獄。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府里就鬧騰了起來。
陸清婉身邊的一個陪嫁丫鬟鼻青臉腫地敲響了陸府的門,全家人都急匆匆趕到了前廳。
「老爺,夫人,快去救救大小姐吧!」
父親和嫡母還沒開口問,丫鬟就迫不及待地哭訴起來。
原來,新婚之夜裴湛就已經不當人了。
他根本就不給陸清婉臉面,不僅要跟她去湖邊做那日未做完的事,還要用繩子綁著她,往她身上滴蠟。
「他,他還讓好多妓子跟小姐一起伺候他,說什麼小姐比那些妓子都不如!」
嫡母聽得眼淚都出來了,哭喊著「我的兒,我可憐的兒」就想往裴府沖,卻被父親命人攔下了。
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瞪向父親,換來的卻是父親一張漆黑的臉。
「誰都不準去救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叫她攤上了這門婚事!」
說完,父親就甩袖走了。
那個丫鬟也被父親命家丁趕出了陸府。
李盈盈沒想到父親竟然冷血到了這種地步,整個人都癡傻了。
只有我看著這一幕,一點意外都沒有。
這門婚事是皇上所賜,若是父親打上門要說法,將皇上的臉面又置于何處?
父親這一生最在意的莫過于仕途,他又怎麼會去打皇上的臉呢。
不過。
「母親,姐姐如今這樣,家里若是真沒人去看,我怕她活不下去啊。」
李盈盈這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拽著我:「清幽,你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母親若是愿意冒險,那清幽愿意一試。」
李盈盈跟著送菜的農婦們一起出了陸府,卻不知道這些人其實是我找來的人販子。
她一出陸府,就被她們敲暈了,之后會賣去江南的私窯受盡苦楚。
畢竟上輩子,她一鞭一鞭抽在我身上的時候,就一直罵我比私窯的妓子都下賤,若是裴湛不要我,那就將我賣去私窯,也省得污了尚書府的臉面。
這次,那滋味要她親自嘗一嘗了。
15
再次見到陸清婉是在一個多月后。
就連回門,裴湛都沒讓她回,一點都不給她臉面了。
還是因為父親尋遍京城都找不到李盈盈,只能對外宣告她突發疾病離世,我才得了來裴府的機會。
據說裴湛的腿因為他濫喝酒,情況變得更差了,走路都會帶了跛樣,所以他連裴府的門都不愿出了,就怕別人看見取笑他。
而他的性格也變得越發偏激,對陸清婉的折磨手段簡直是層出不窮。
有些就連我聽了都有些心驚。
果然,在看到陸清婉時,她瘦得跟個骷髏一樣,眼里徹底失去了光彩。
直到看見我時,才迸發出了濃烈的恨意。
「你還敢來見我?」
我淡定地站在原處,有些失望地問她:「姐姐這是何意?我好心來看姐姐,竟還是來錯了?」
她突然瘋魔了一樣從床上爬起來,我這才看清她身上那一道道刺目的傷痕。
「你把我騙了,你把我騙得好慘!你明明跟我說哄哄他就好的,我什麼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可我得到的是什麼?」
「啊?」
陸清婉瘋叫著朝我沖過來,卻在半途體力不支,摔了個狗吃屎。
她捂面哭得傷心:「我明明都按你說的做了,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不一樣?」
我蹲下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姐姐,有時候事情發生了,多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麼,不要總將責任怪到別人身上。
「若是你不先跟裴湛這廝糾纏,若是你沒有想過設計讓我替你頂包,若是你沒有那些惡心人的陰謀詭計,這一切真的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嗎?」
陸清婉震驚地抬起頭:「果然是你!」
我輕輕笑了笑:「我只是自保罷了。而且,我做什麼了嗎?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說完,我像摸過什麼臟東西一樣用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然后將帕子扔到陸清婉面前。
「一切,不過是你自作自受罷了。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能來吧。母親死了呢,再也沒有人能為你做主了,你就留在裴府和裴湛兩相折磨到死的那一天吧!」
善心得善緣,惡念得惡緣。
堅守本心,才能守得云開。
番外
「京中近日連個樂子都沒有,實在太過太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