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紋絲不動,反而勾了勾唇。
手也覆上了我的腰帶。
「本世子想要你,有你說不的權利嗎?嗯?」
說著,我的衣襟就被他扯開。
露出鎖骨。
他的鼻梁抵在那處,細密地吻著。
「允安……」
全然不顧我的掙扎。
我走投無路,從發髻上拔下簪子。
他也只是抬眼沒什麼情緒掃了一眼,不在意我是否又要傷害他。
吻緩緩移至我另一邊側頸。
我被逼出淚花,只好將簪子格擋在我和他中間。
尖銳的那頭抵在我脖子上。
衛丞終于停下動作。
我死死咬著唇,哽咽道。
「別再碰我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你用吻過別人的唇再來親我……」
衛丞視線從簪子上回到我臉上。
他眼里的欲色褪去,只剩無盡的漠然。
「李允安,我給你講個故事。
「先皇曾有位寵妃,她希望先皇只能寵幸她一人。后來先皇忘記答應她的承諾,去了別的嬪妃過夜。寵妃為此開始對先皇避而不見。
「許久后,先皇已經有了新的寵妃,她才悔不當初,最后得了癔癥,瘋死在宮中。」
衛丞抬手拿開我抵在頸側處的簪子,隨意把玩著。
頭也不抬,隨意地問。
「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沒有一絲觸動,反而笑了笑。
眼睛盯著面前陌生的世子,心里卻正因為緬懷那個曾滿眼只有我的衛丞而絞痛。
「我永遠不會成為她。」
我喜歡你的前提是我拋不下的自尊。
從小母親告訴我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自愛自惜。
這是來自千年后的思想。
但他永遠不會懂。
衛丞嘴唇噙著一絲游刃有余的嘲弄。
「是嗎?」
他將簪子簪回我的發髻上。
手背蹭了蹭我的側臉,玉扳指涼得我一顫。
「記住你今晚的話。」
為了逼我服從。
衛丞在這之后做過許多混賬事。
我后來回想,他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唯一喜歡過的人。
少年衛丞曾是我的白月光。
但爛掉的白月光,不會一直駐足在回憶里。
12
我被衛母喚到主院,明里暗里敲打了一番。
說來說去不過是告誡我,不要為難楚攬月。
畢竟她有了身孕。
除非我也能懷一個。
直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走近臥房,卻看到衛丞的貼身護衛守在門口。
「夫,夫人,您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他躲避的目光讓我直覺里面有不宜我看到的東西。
我直接推開門,屋內立刻傳來一聲嬌軟的驚呼聲。
隨即而來是不可名狀的氣味。
衛丞松垮垮地穿著寢衣,支著單腿坐在床榻上。
要笑不笑地對上我的視線。
溫和道:
「啊,本世子醉酒,抱著阿月走錯房間了?
「夫人勿怪。」
他言語中毫無歉意。
身后是躲在被子里的楚攬月。
兩人剛在我的房間行完房事。
我灰白著臉站在原地。
料峭的穿堂風直穿心口。
我不由后退兩步,手臂脫力垂下。
披帛飄落在地,宛如一道天塹橫亙在我和衛丞之間。
13
衛丞下榻走到我面前,捏著我的下巴抬高。
他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我的神色。
「你還會為我難過。
「允安,你不得不承認,你還喜歡我。」
眼前的景象被淚水模糊。
我不顧自己此時的狼狽,崩潰地望著他。
「所以呢衛丞?!
「你滿意了嗎?見到我為你難過是不是很滿意?」
他緊抿著唇看著我,一言不發。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惡心嗎?
「我不只覺得你惡心,我還覺得自己惡心,居然喜歡過你這種人。」
楚攬月此時已經穿好衣服,緩緩扶著還平坦的小腹,從床上爬下來。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郎君……
「你這樣,和潑婦有什麼區別呀?」
她臉上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紅暈。
而我臉上淚痕還未干。
我忍著反胃,扯了扯唇。
「楚姨娘有了身孕,還迫不及待服侍世子爺。
「你這樣,又和哈巴狗有什麼區別?」
楚攬月笑著撫著指甲,悠哉道:
「世子爺說妾身身上到處是寶,哪里都可以用。
「上至唇,下至足……」
「閉嘴。」
衛丞注視著我,冷聲制止楚攬月繼續說下去。
我徹底忍不住,扶著門框干嘔。
我身旁的侍女清溪一邊給我撫著肩,一邊對楚攬月怒目圓瞪。
她正要說什麼,被我攔住。
我看著正要上前的衛丞,旋即后退。
指著他和楚攬月。
用像是要將這個字咬碎般的力道,緩緩吐出一個字。
「滾。」
楚攬月很是為衛丞不平。
「姐姐,你怎可罵郎……」
衛丞像是徹底喪失興趣看她表演。
直接撩袍跨出門檻,離開。
14
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再見過衛丞。
我依舊會在衛母的主院見到楚攬月。
她總是無時無刻,撫著她日漸顯懷的肚子。
時不時向我投來得意的目光。
我原本以為,衛丞會一輩子不放我離開。
但。
楚攬月小產了。
15
我剛得知這個消息時,衛母身邊的婆子正好闖進我的院子。
「夫人!老夫人請您去趟楚姨娘的院子!」
她陰森森的目光仿佛在說「你的死期到了」。
我剛踏進臥房,迎面便被衛母不遺余力扇了一巴掌。
「毒婦!
「給我跪下!」
衛丞正坐在床邊,懷里抱著痛哭臉色蒼白的楚攬月低哄著。
一眼沒往這里看。
我的臉上瞬間印出幾道紅痕,刺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