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王爺這麼大年紀還沒成親,是不是有什麼隱疾。」走神的周輕輕對他絲毫沒有防備。
「哦?你是說哪方面的隱疾?」
陳寄朝語氣不善,等周輕輕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之后,她動了動腳趾,嘗試挖坑把自己埋了。
好像說什麼都圓不回來了,周輕輕正要溜之大吉。
陳寄朝一把將人拉住,兩手扣在桌子邊緣,將周輕輕鎖在圓桌和自己的胸膛之間。
周輕輕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可能不喜歡女人?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說,其實喜歡男人并不是隱疾……」
周輕輕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決定閉嘴。
這下好了,顏狗把顏值天才得罪透了。
陳寄朝看著她,目光深沉,道:「原本想著,你年紀小了些,我多等兩年也沒差。你要是懷疑我有隱疾,咱們現在就把事兒辦了?」
周輕輕抬眼,正好對上他含笑的眼睛。
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就是覺得后悔,還有點刺激。
她把手摁在陳寄朝胸前,暗暗用力推了推,說:「不著急不著急,不如咱倆先談個戀愛?」
「什麼是談戀愛?」
周輕輕沉吟了一會兒,說:「我也沒經驗,大概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有空吃個飯約個會什麼的。」
「嗯,懂了。那就從第一件事開始。」
周輕輕問道:「什麼第一件事?」
「親親。」
陳寄朝番外
1
陳寄朝很難解釋那種腳趾一直撓地的感覺,因為他身邊的人好像很少有這種行為。這個行為幾乎無法進行自我控制,就像雞皮疙瘩一樣,不是你不讓它動,它就會不動。
許是他這個王爺做得太失敗了,一般來說,作為王爺,沒什麼人敢讓他不自在,在他的生活里,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很正常,前提是這個場景里沒有董韌的存在。
陳寄朝第一次與皇兄吵架是因為董韌。
那時候董韌尚未科考,皇上聽了別人的舉薦,想起多年前與幼年時的董韌見面的場景,居然想破格將人錄用。陳寄朝堅決反對,認為此舉對其他通過科舉進入官場的學子不公平。
兄弟二人在勤政殿吵了起來,最終不歡而散。
他的兄長是勤政愛民,遵道守禮,賞罰分明的君主,為何在董韌的事情上如此拎不清,要為一個于君于民毫無奉獻的平民打破規則?
有時候陳寄朝也會灰心,究竟是其他瘋狂崇拜董韌的人不正常,還是他這個完全欣賞不了董韌這個自戀狂的人不正常。
他也曾想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卑微地,無奈地去細致觀察過董韌,也許這個人真的有很多優點,只是他一葉障目了。
然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董韌自認為的狂放不羈、邪魅無情、氣度高貴的姿態與神情,讓陳寄朝把家里的地下室摳得更寬敞了。
用腳趾摳出地牢當然是嚇唬周輕輕的,他每次氣得不行都會把董韌想象成一塊泥,然后用鐵鍬把地鑿穿。
后來年歲漸長,他不愿聽從皇上安排與一個滿腦子都是董韌的女子成親, 甚至多年來無法找到一個交心的摯友,早已習慣了形單影只。
直到那天,他去常去的玉器店給太后挑新鮮玩意兒,看到了一個尷尬到腳趾摳地,臉色發紅,鼻尖冒汗的姑娘, 這個情緒,這套動作, 他太熟悉了!
2
周輕輕是周家深閨里養大的姑娘,陳寄朝雖然見過幾次,卻并不熟悉。
那天在玉器店偶遇之后, 陳寄朝便一發不可收拾地關注起這個原本默默無名的姑娘。
「這麼不要臉,虧你長成了人樣, 凈不干人事!」
這本該是粗俗的話, 從周輕輕嘴里吐出來,竟然比他聽過的所有樂曲都美妙!
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逐漸鮮活了起來。原來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圍著董韌打轉, 沒有自我。
她鮮活可愛, 充滿斗志,看著董韌一次次驕傲地出現在她面前, 又一次次地像只斗敗的公雞般差鎩羽而歸。圍繞在陳寄朝頭頂近二十年的陰云終于被驅散了。
陳寄朝發現自己總是難以自控地出現在周輕輕周圍,細致到近乎貪婪地觀察她。
她擁有真實而熱烈的情緒,可以盡情表達自我,也可以感染到身邊的每一個人。
從周澈澈, 到她們身邊的婢女小廝,甚至慢慢到陳寄朝的隨從,好像都擁有了更強的生命力,能夠感知到自己的情緒,不再盲目追隨董韌的一舉一動。
再到后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心底里生出一絲期待。
想聽她在耳邊嘰嘰喳喳,想看她絞盡腦汁討好自己,想用拙劣的笑話讓她尷尬到腳趾撓地。
「可是除了高不可攀的身份,常人難以企及的至高權力, 數不盡的財富珠寶這些膚淺的東西, 我還有什麼追求她優勢呢?」
陳寄朝這麼想的同時,也是這麼問的隨從。
隨從一臉一言難盡的模樣。
陳寄朝挑眉, 示意他有話就說。
「王爺, 您剛剛說的話那味兒太重了。」
「那味兒?」陳寄朝臉色一僵,不會是他理解的那味兒吧?
「對,就是董大人那味兒。」
「……晦氣。」
好在, 還是有靠譜的下屬給陳寄朝指明了發展方向。
「王爺,您靠臉就行了。」
這話陳寄朝愛聽。
于是,約周輕輕買玉, 買完去茶樓喝茶, 給她點她愛吃的茶點。然后陳寄朝找一個自己對著銅鏡琢磨過好多遍,自認為最好看的角度對著周輕輕,拿一本書, 開始沉浸式閱讀。
古有姜太公釣魚,今有陳寄朝勾引周輕輕,愿者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