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所看到的是最上方放的是百兩銀票,驚訝的抬頭望向女兒。
蘇蘊示意她:“全部都看看。”
小劉氏也就把里邊的所有紙張都拿了出來,何媽媽幫忙拿了空盒子。
小劉氏一張張看下去。
兩張百兩銀票,還有好像是這宅子的房契地契,然后是何媽媽的身鍥,最后是……
看到那張放妾書的時候,小劉氏忽然潸然淚下,捂住了嘴巴。
半晌后,她抬起淚眼,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兒:“這、這是怎麼回事?”
先前收到女兒的信,信上說她與侯府定親了。
看了信之后,小劉氏先是震驚,然后又發了一整日的呆。
有蘇府的人去莊子接她的時候,她還想著等見到女兒的時候再問個清楚。
可還沒問呢,女兒又給了她這麼一個驚喜。
又喜又驚。
她從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回到自由身。
可喜過之后,只剩下驚。
“這些東西,還有那侯府的親事究竟都是怎麼回事?”小劉氏現在心里非常的不安。
初意忙安撫:“小娘,那是侯府看上了姑娘,讓姑娘做世子娘子,主母也同意了。”
蘇蘊也點頭,隨后讓何媽媽和初意出去幫忙收掇行禮和院子,她則在屋中與小娘說話,好打消小娘的擔憂。
人走了,蘇蘊才道:“小娘你莫要多想,這婚事是侯府三思過后才上門提親定下的,也是女兒心甘情愿的,。而趁著這親事,我也就向主母提出了放妾書,主母思量后也就同意了。”
小劉氏已經緩和了情緒,可還是疑惑道:“可先前主母不是想著讓四姑娘嫁入侯府嗎?如今怎麼可能會同意這婚事,而且還不為難你,更讓大人給了我放妾書?”
蘇蘊把其中利害關系都與小娘說了。
說到最后,蘇蘊道:“蘇府與侯府有了姻親,往后子孫都是有親戚關系的,而我要在侯府有底氣,也需要有娘家的支撐,我與蘇府相互扶持。主母有著利益衡量,所以才會同意的。”
小劉氏聽了這些話,也就聽明白了,但還是擔心道:“可侯門深似海,你怎能安生?”
蘇蘊笑了笑:“母親放心,忠毅侯府不一樣,侯爺無妾室,后宅也簡單,沒有那麼多的算計。而且顧世子不管是為人還是品性都是極好的,等成婚后,我再與世子來見見小娘。”
小劉氏忙道:“可千萬別為難那顧世子,來不來見我無所謂,我就只希望你能過得好。”
說著,伸出了手,愛憐地撫摸著女兒的臉頰。
蘇蘊也輕蹭著小娘的掌心,享受時下的溫馨。
蘇蘊在宅子中與小娘吃了午膳,離開的時候,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解決了小娘的事情,蘇蘊心底也松了一口氣。
松了一口氣后,不禁想起了年前在周家莊小林子中顧時行說過的話。
——他說幫她小娘離開蘇府,恢復自由身,條件是每個月與他見兩面。
那時候她心頭只有滿腔的委屈和怒意,所以沒答應他。可如今他卻是做到了,小娘也恢復自由身了,便是他不再提起,她也應有所表示。
*
顧時行下值時,蘇長清讓北硯給他帶了話。
北硯轉述蘇長清的話:“公子說現在的時節最適合在郊外縱馬,在山水之間下棋。所以約世子在明日辰時末,到城外十里的桃林下棋。公子還說,若是世子拒絕了,往后就別找他幫忙了。
”
顧時行沉默了片刻,點頭:“你回去告訴你家公子,我明日會準時到。”
在享受這一塊上,蘇長清從來不會虧待自己,所以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拖著顧時行與幾個世家公子一同去桃林下棋,順道小酌幾杯。
原本以為今年他新婚,妻子又有孕,會在家中陪妻子,卻不想興致依舊不減。
北硯離開后,顧時行想了想,轉身吩咐墨臺:“現在去天香樓定幾樣招牌糕點,每樣要雙份,明日去拿。”
墨臺愣了愣:“世子與蘇大公子去踏青,怎還要準備這些?”
顧時行暼了一眼他,語氣淡淡:“明日讓他順帶帶回去給六姑娘。”
雖為未婚夫,但也不能日日送東西過去,送東西的機會少,有蘇長清在便也就不需要浪費這個機會了。
翌日,顧時行如約到了桃林亭子等候。
這一塊桃林屬于侯府私產,尋常百姓不能隨意進出。
往年這個時候,蘇長清與其他人早早就到了,可今年亭子竟空無一人。
與墨臺在亭子中等了約莫一刻,由遠處傳來了馬車驅使而來的聲音。
由遠而近,循聲望去,隱約見到了兩輛馬車,前邊趕馬車的是北硯。
不一會,馬車停在了亭子外邊,蘇長清從馬車上下來,走入亭子中,笑道:“天氣有些冷,也就沒有騎馬。”
顧時行放下茶盞,抬起淡眸,看了眼他,隨而目光略過他身后的第二輛馬車:“還有誰來了?”
蘇長清撩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溫茶輕嗅了嗅茶香,露出了神秘的笑意:“你猜。”
顧時行收回目光,看了眼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什麼,眼瞼驀地一抬,忽然從座上站了起來,朝著那馬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