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清見他反應了過來,輕笑了一聲,低聲道:“是六妹妹主動提要來的,說是想親自謝謝你。”
顧時行走出亭子,步履徐沉的朝著馬車走去。
走到了馬車旁,把簾子撩開了,與馬車里的姑娘對上了目光。
蘇蘊對顧時行淺淺一笑。
笑意落入顧時行的心底,眼神微暗。隨而遮掩住眼底的幽深,朝著她伸出了手,蘇蘊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下了馬車。
蘇蘊看了眼亭子中喝著茶的嫡兄,輕聲道:“哥哥說可以待半個時辰,我們要不進桃林走一走?”
顧時行點頭,轉而吩咐墨臺:“去把糕點取來。”
墨臺取來一個食盒,然后一人帶著一個婢女進了桃林。
進了桃林,沒了馬車的影子,顧時行停了腳步,看與蘇蘊道:“我想與你單獨走走,可好?”
畢竟在上輩子已經做了四年的夫妻,所以蘇蘊對顧時行倒也沒有什麼可防備的,隨而轉頭與初意說:“那你在這處與墨臺等我一會。”
顧時行自墨臺的手上拿過了食盒。
二人繼續在林子中漫步,墨臺和初意在原地等候。
走入桃林更深處,蘇蘊看著一大片的桃花林,笑道:“上輩子過了近二十年,卻是從來沒看過這麼美的景色。”
顧時行看了眼她,說:“那往后便帶你來多看看。”
蘇蘊笑著點了頭。
二人在一處石桌停了下來,顧時行把食盒放到了桌面上。
蘇蘊用帕子擦了擦石椅,隨而坐下。
坐定后,看著立在桌旁微彎著腰,垂著黑眸把食盒打開的顧時行。
帶著些猶豫道:“你幫我了太多,我便覺得不能每回都是你來找我,我應該也主動來找你一回,我來尋你會不會饒了你的正事?”
她記得上輩子的顧時行,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在書房,每日都忙碌得很,只有入了夜之后才會回房。
雖然覺得他或許會想見自己,但還是有些不確定。
顧時行什麼都沒說,而是慢條斯理地把食盒中的糕點端出來,便只是端個糕點出來,動作也很是雅致。
見他不說話,蘇蘊更加的不確定了。猶豫了一下后,伸出手輕拽了拽他的袖子,試探地問:“不高興?”
顧時行把幾樣糕點端了出來,蓋上了食盒,余光看到了拽著他袖子的手。
下一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驚愕之間,略微用力一扯。
蘇蘊不設防,身子往前一傾,他也彎下了腰。
下一息,她的唇被他攫住了。
蘇蘊驚愕的瞪大了眼眸,下一瞬視線之中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睫羽,還有他那黝黑不見底的黑眸。
蘇蘊全然被那冷淡了四五年,時下卻忽然親下來的顧時行震撼到了。
蘇蘊驚愕得瞳孔一縮,嚇得腦袋想要往后一退,可頸項被帶著熱意的手掌托住,壓根退不得。
不過幾息,顧時行抽離,拇指的指腹在她那潤亮的下唇瓣微微一壓,艷色的唇瓣也隨之微凹。他眸色更沉,嗓音低低道:“閉上眼。”
蘇蘊還是愣愣的睜著一雙驚愕的眼眸,且還驚得微張雙唇,顧時行索性伸手捂住了她的雙眼,繼而又低下頭,趁著她啟唇的那一瞬間,唇舌侵入。
上輩子兩個人在床笫之間倒是有過親吻,但只是唇對唇。
她還沒來得及思索他怎就變了性子,就被他這全然不同的親吻行徑打斷了所有的思緒。
清冷的人,可唇舌卻是滾燙的。
他溫和的卷著她的舌,緩緩糾纏,讓她尾椎骨不禁一軟,腦海空白,很莫名很奇怪的感覺在蔓延至全身。
他的氣息本該是冷的,可現在卻濃郁灼熱,似乎要把她放在爐子上烤化了一般。
陌生的顧時行,陌生的感覺,讓蘇蘊心神頓時慌亂了起來,下意識用手推著他。
“你、你別……”
可不怎麼清晰的聲音也被卷入了他的唇舌之中。
半晌過后,顧時行離開了蘇蘊的唇,額頭抵著額頭,依舊可以感覺到彼此呼出來的熱息。
蘇蘊的嫣紅唇上覆著一層瀲滟水光,眼尾微微泛紅,且人還是懵的。
眼神懵懵的,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呼吸停滯了好一會后才急促的呼吸著。
顧時行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你主動一分,我便會忍不住得寸進尺十分。”
顧時行從沒想過,她竟然會主動的來尋他。
蘇蘊那呆滯的眼神逐漸有了意識,隨而用力的一推他,顧時行配合的退后了兩步。
蘇蘊又驚又不難以置信看向顧時行,隨而用手背遮掩了自己的嘴唇,臉頰微燙。
好半晌才語調復雜地問道:“你……你是顧時行,忠毅侯府的世子?”
原本旖旎的氛圍,瞬間被她這一句話打破。
顧時行幽暗的眸子多了幾分笑意,緩聲補充:“也是與你成婚四載的人。”
知道她驚愕什麼,他又解釋:“我與你說過,你說過的那些我都在改了。”
蘇蘊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過什麼,他又要改什麼,表情上又多了幾分疑惑。
顧時行語聲徐緩:“我們在海棠院時,你與我說過的那三點,三點我都在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