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正要接過,可遞給她口脂的手卻不對。
白皙修長,指節分明。
“是這一盒嗎?”清潤的嗓音。
蘇蘊抬頭看了眼顧時行,再看身旁,早已經沒有了其他婢女的身影,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退出去的。
收回目光,蘇蘊接過了口脂,道了聲謝謝,隨而提了筆,在唇上描繪著。
期間顧時行在一旁平靜的給她收拾著梳妝臺,蘇蘊道:“一會讓下人收拾便是了。”
“我得閑,便給你收拾。”
他把桌面清理得干凈,便是梳子也放到了妝奩之上。
蘇蘊描繪好唇瓣之后,看了眼干凈的桌面,抬眼望向他,只見他眼神幽深的望著她的唇。
那沉沉的漆眸中有著明顯的欲色,蘇蘊心頭微微一蕩。
蘇蘊似想到了什麼,忙起身欲走開,道:“就快到時辰了,別……”
顧時行卻握住了她的手臂,然后把她抱上了干凈的梳妝臺。
蘇蘊算是明白為何他會這麼積極的收拾梳妝臺了!
顧時行目光落在她那紅艷的唇上,啞聲道:“我想試試。”
蘇蘊愣了一下瞬間反應了過來,拒絕道:“不行,要重新涂抹。”
蘇蘊輕推著他貼過來的胸膛。
可他卻還是抵到了她的額頭,黑眸緊盯著她:“很快就好。”
說著,便一低頭含住了紅唇,輕輕抿扯,淺淺細啄。
蘇蘊本怕來不及了,欲拒絕他的親近,但也不知他在這親吻一事上邊怎麼就越來越好了,不少片刻便能讓人瞬間沉迷在其中。
顧時行微微離開她的唇,拉出絲絲銀絲,目光落在眼神帶了幾分迷離的蘇蘊,沉啞道:“我早已想這般做了。”
蘇蘊有一絲不解,還未細想,他又再次低下頭,卷起了她的唇舌。
顧時行很早就想這麼做了,香艷的話本之中便有這麼一幕。
——新婚丈夫抱著新婚嬌妻在梳妝臺上纏綿熱吻。
最后,蘇蘊的口脂徹底的被顧時行吃進了口中。她小瞪了他一眼,無奈又重畫了一遍。
也不知他拉著自己荒唐了多久,最后還是遲到了一小會。
第64章 遇仇人
夫妻二人到了府門之外,顧夫人已經在等著了。
蘇蘊心底雖覺得遲到的緣由羞恥,但面上卻極為端莊正經。
看了眼身側面色坦然,衣冠整齊的顧時行。
他本就是個清冷寡淡的性子,只需寡淡著一張臉出現在人前,誰又能想到就在半刻前,他帶著欲色地把她抱上了梳妝臺濡吻許久?
也不知他這是從哪學的,又是誰教的……
蘇蘊幾乎可想象得出來顧時行向旁人請教時是如何一副正經的神色,就好像是辦案時聽取證詞那麼的嚴謹。
衣冠楚楚,表里不一,說的約莫就是顧時行了。
回過神來,也就上了馬車。
他們分兩輛馬車入宮,蘇蘊與顧時行一輛,顧夫人一輛。
上一輩子,顧夫人也是認定了自己兒子是遭蘇蘊算計,所以在兒子成親后便一直胸悶氣短,渾身不舒服了一個余月,那會也只是蘇蘊與顧時行進宮。
上午時分,日頭已經高升。
在宮門處換了馬車,然后入了慈元宮。
在慈元宮外等了片刻,便有宮女通傳。
進了殿中,行禮后坐下。
皇后面上一直帶著淺淡的笑意,話了些家常,蘇蘊也不曾被為難,最后得了一對鐲子。
在宮中用了午膳后,皇后道要與顧夫人聊一會,也就讓他們小夫妻二人先行回去了。
蘇蘊從慈元宮出來,心底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二人在離開后宮的宮巷處卻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大皇子和大皇妃夫妻倆。
自蘇蘊在這一輩子醒來,無時無刻都想知道到底害了她的人是誰。
她也明白那人只是想要害顧時行,而她不過是一顆棋子,身敗名裂,是死是活無關緊要。
而她身份弱勢,勢力弱小,若是反擊也只會以卵擊石。
便是現在,她也無法輕易動那害了自己的人分毫。
上輩子,她忍辱偷生,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知曉那個害自己的人是誰,想看著那人惡有惡報。
被誣陷多年,忍辱過活。小娘也因她被人辱罵,被人誣陷而接受不了瘋了,而這些禍端全拜眼前的人所賜。
遠遠見到那人,蘇蘊想起了今日早上的噩夢,袖中的手心握成了拳。
身旁的顧時行這時伸出手,溫熱的手握住她那泛著涼意的手,輕輕一握,低聲道:“莫慌。”
手背傳來溫熱,讓蘇蘊回過了神。
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她暗暗呼了一口氣,把心頭那股子氣焰壓下,面上掛上了一如既往的溫婉笑意。
顧時行側目看了她一眼,見她極快的調整好了心緒,也就松開了手,與她一同走上前,朝著大皇子夫妻行禮。
大皇子李嵇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今日我進宮給母妃請安,不曾想會在這遇上顧世子和顧娘子,也算巧了。說起來兩位新婚,我還未曾恭喜。”
顧時行是清冷的端方君子,而大皇子表現出來的則是溫潤如玉。
若非是早早知曉了他就是害了自己的禍首,蘇蘊也會被這麼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所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