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出了西苑。
留下驚慌不已的陳側妃。
從西苑出來,李嵇心事重重的去了東苑。
昨日父皇宣他進宮中,定淮王也在。
定淮王調查了他的事情,在大殿之上直言不諱指出了他與顧時行的過節。
先是國子監競爭的那幾年,后不知他從何處查到他的側妃曾愛慕顧時行,直接指出他因一個女子而用下三濫的陰招,教唆自己側妃的弟弟接近他的兒子,而從旁指出蘇府有女貌姝,慫恿他兒子上門提親,提親不成又慫恿其直接搶人毀清白。
定淮王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在了李嵇的身上。
父皇把他扣在了宮中,然后派遣錦衣衛去核查。
今日清早,消息回來。陳明閬害怕,如實說是受姐夫吩咐接近的梁邕,但只承認在梁邕面前提起過蘇家姑娘,也就是現在忠毅侯府的世子娘子,他也還提了一嘴一個庶女能做側妃,那還不巴著,但絕對沒有唆使搶人的行徑。
也是陳明閬抵死沒有承認這搶人的行徑,所以李嵇才得以在今日出宮。
但只是懲罰還未定而已。可父皇讓他暫時別出府,也相當于是禁了他的足。
再者現在只是說是因嫉妒才會如此,而非是爭奪權勢所為,應不會罰太重。
李嵇到了東苑,疲憊之意席卷而來。
入了皇妃的屋中,才發現太醫正在給皇妃把脈。
李嵇在外間問婢女:“怎麼回事?”
婢女按照皇妃交代過的話回道:“聽聞殿下在宮中尚未出來,皇妃擔憂了一宿,今日身子極為不舒服,一直說肚子疼,便請了太醫。
”
那太醫聽聞大皇子的聲音,眼珠微轉,然后佯裝惶恐,起身出來朝著李嵇行禮。
“皇妃如何?”李嵇問。
太醫聲音微顫:“回稟殿下,皇妃、皇妃有孕一個余月了。”
聽到這話的謝意冉往外間暼了一眼,眼神微冷。
李嵇一怔,想起妻子不會再有孕的事情,再聽到這妻子有孕,面色由驚愕逐漸為喜悅。
可還未來得及喜悅,又聽太醫說:“但皇妃體弱,脈象極為薄弱,這孩子保不住了。”
李嵇的臉色在那一瞬間沉了下來。
太醫又道:“這孩子若是再繼續留著,等月份逐漸大了,定會危及皇妃性命,為了皇妃的性命著想,還是及早落了為好。”
李嵇聽聞這話,本就有幾分憔悴的臉色,現下更是慘白。
里間忽然傳出虛弱的聲音:“劉太醫,你確定我已經有了月余的身子了?”
她明明三個月身孕,這別有用心的太醫卻道只有月余,平白無故的少了一半的日子,呵。
太醫轉身,朝著離間微微躬身:“臣確定。”
謝意冉那在被褥之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原來是想用如此法子害她落了胎——先是讓她服用那不僅會落胎,重則還會終身不孕,甚至危及性命的五行草,等她身子虛弱了,再說她有孕,勸說她落胎。
若不是她早停了藥,不用他說落胎,恐怕她這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第79章 大皇妃求助蘇蘊
顧時行從宮中出來時,已是烏金西墜的時分。
行至宮門外,腳步稍停,面色冷肅的回頭看了眼皇宮,沉思了一瞬,轉身上了馬車。
顧時行回到侯府,蘇蘊迎上前,見他臉色似乎不大好,心中明白似有事發生。
她沒有立即詢問,而待回到房中,幫他把身上的官服脫下之際,才輕聲問:“可是大皇子的事情有什麼變故?”
顧時行低頭“嗯”了聲,“倒是沒料到陳明閬是個嘴硬的,并不承認是大皇子唆使的梁邕搶人。”
蘇蘊的動作略一停頓,抬頭望他:“那便是說他不一定會離開金都?”
顧時行徑自把官服脫下,放到了架子上,拿起錦袍穿上,神色帶著幾分思索。
待穿好了外衫,顧時行才道:“這幾個皇子分藩是早晚的事情,便是這一回不會離開金都,但因今日一事,他的權利也會被限制住。”
話到這,顧時行面上的神色沒有那般的肅嚴了,繼而道:“此前他偽裝得好,圣上對他多有器重,如今因一個女子而欲讓梁邕對付我,這行徑落在圣上的眼中,只覺得他不堪重用。”
“可圣上又怎知他讓梁邕看上我,目的是為了讓梁邕與你積怨成仇?”蘇蘊不解。
顧時行走到洗漱架旁凈手,隨后拉下帕子擦拭手上的水漬。
“李嵇這一出之前,無人知道我心悅你,圣上必然不會想到這一點。但在梁邕犯事后,我承認早已經心悅于你,那定淮王尚且會認為李嵇早已經知道,所以才會行這種陰損的招來讓我與梁邕仇怨加深,圣上又如何想不到?”
說到這,顧時行肅嚴的神色松了些:“圣上為了給那定淮王一個交代,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把此事揭過。”
蘇蘊思索了一下,問:“那圣上又該怎麼處理梁邕?”
顧時行牽著她走出外間,平靜道:“那要看定淮王怎麼做了,梁邕雖是被利用了,但他確實動用了定淮軍假扮悍匪欲搶人,又欲對朝廷命官出手,此等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