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費烜見慣了他的輕視傲物,這副語氣倒還是第一次聽:“你問道歉又是怎麼回事?”
賀南方心口有點悶:“她讓我跟她道歉。”
費烜聽得稀奇:“那你道歉了?”
賀南方搖頭:“沒有。”
費烜恨鐵不成鋼:“我真是白教你那些。”
“你是個男人,她是你心愛的女人,男人跟自己女人道歉那叫道歉嗎?”
賀南方心頭那股情緒慢慢升騰:“那叫什麼?”
費烜嘴角輕揚,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求和。”
賀南方心里被這句話包裹的嚴嚴實實,想起上次開口跟李苒求和時遇到的奚落跟拒絕,因為他沒有跟她道歉,所以她不愿意和好?
李苒在安檢時接到賀南方的電話,她瞥了一眼,將包收拾好,不緊不慢地接起電話。
“嗯?”
賀南方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心里一直在想她早上說的話。
思緒被李苒占據一整天之后,終于忍不住打電話給她:“我送了一套餐具給你。”
李苒:“我看到了,謝謝你。”
賀南方開始不出聲,電話里的時間一下被拉得很長。
“你還有事嗎?”
賀南方心里頭梗著的那句話,在嘴邊纏繞好幾圈,李苒見沒那頭沒聲音于是便準備掛斷電話。
適時機場大廳傳來安檢聲,賀南方敏銳地捕捉到,隨即握著電話的手指不自覺地變緊。
“你在哪?”
李苒自然道:“機場呀。”
機場?賀南方知道她要出國讀書,當下便抬高聲音:“你要走?”
李苒:“嗯。”
聽著賀南方莫名提高的聲音,李苒隨后想到什麼:“不是出國,是去J市。”
賀南方那顆驀地騰起的心跳,又重重地落了回去。
他聲音雖沒有剛才緊張,但依舊澀澀:“去J市干什麼?”
這件事說來話長,李苒并不打算跟他稟報:“我先掛,快登機了。”
那句縈繞在口中無數遍的“對不起”還是沒有說出口,賀南方沉默地看著手機,心里徒然生出一種異樣又揮之不去的感覺,這句道歉他有必要當面跟她說。
“訂一張去J市的飛機票,越快越好。”
出去后,王穩看著行程表納悶:“先生最近沒有去J市的行程,而且今晚有一個重要的晚宴要參加。”
孔樊東輕咳了一聲,制止了他下面的話:“馬上去安排。”
王穩憂心忡忡:“可J市今晚臺風登陸。”
孔樊東接過天氣預警報告:“你將動車和飛機票都預定好,飛機取消就坐動車過去。”
王穩一副還有話要問的樣子,孔樊東:“別問那麼多,這一趟老板肯定要去。”
第40章
這一趟出來, 李苒找人找的十分艱辛。她到J市時是深夜, 一下飛機就接到編輯小組的那個人發短信來。
讓她立刻趕過去, 然而臺風是凌晨登錄,這會兒風力漸起,李苒不可能在這種天氣冒著危險出去, 便跟對方留言明早見面。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風力逐漸減弱。她從酒店租了車,冒著大雨前往約定的地方。
卻未曾想,她將人心想象的過于簡單, 又或是她孜孜不倦地找人給了對方壓力。
總之,李苒到達目的地時,發現編輯小組在昨晚臺風來臨前已經全部撤離了。她坐在車里,這才想明白, 原來昨晚那人騙了她,至于是何居心她還想象不到。
昨晚那通電話讓她在臺風將要登錄時趕過去, 若是她在路上出什麼事故……對方到底什麼居心?
李苒再打電話過去時, 面對李苒的質問對方故作驚訝, 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這麼大的臺風,我以為你不會過去了。”
事情發展來這個地步, 李苒總算明白了,抄襲的那位大神十有八九跟編輯組是認識的, 更甚至就是他們內部某個人。
李苒在電話里平靜地問:“你們什麼時候抄走?”
對方儼然有種死豬不拍開水燙的意思,:“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也沒有拿過你的稿件。”
李苒不慌不忙, 對方這麼耍了她一道后,現在應該正在興頭上。
抄襲的人能堂而皇之地占用別人的心血,署上自己名字,從道德品質上而言,李苒對他們已經不具有任何期待。
“說我們抄襲?你去告呀。差點忘了,現在是我們告你,我們的作品發表時間在先。”
那頭頓了頓,頗有種貓玩耗子的語氣:“我知道你是誰,可你卻不知道我。”
就在對方洋洋得意,覺得李苒一定灰頭土臉咬牙切齒時,卻沒想到對面傳來非常平靜的聲音。
李苒:“我去過你們編輯組,記得前臺來訪人員登記表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了接待人。”
說完,她慢而肯定的語氣:“你叫鄭亦清,對吧。”
那天,李苒去編輯組時他們正在樓上開會,她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無聊時在前臺翻看訪問人員登記表。
記得當初接待自己,拿走稿件的工作人員也叫這個名字。
再聯想起今天的電話,對方一副對她“知根知底”的模樣。
李苒直接戳破對方的真實姓名,顯然把兩人的對話一下“拉親近”不少。
她聲音悠悠:“但憑這一點,你不認識我的說法便站不住腳。
”
“還有……”
李苒不是那麼確定,但仍就故意詐她:“你也是《無思量》的作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