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笑了。
「小月,你那點力氣,還是我——」
周晉笑不出來了,我掄著胳膊,一鋤頭下去,整個鋤刃都沒入泥里,拔出來時,帶起一大片泥土。挖了不過三兩下,已經有一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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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周大人,我從小就像我爹,天生神力,你不知道嗎?」
周晉面無表情,凌云雙眼大亮,而我心花怒放。
因為一鋤下去,就加一個好感度。
「95,94,9390——哈哈哈——」
鋤頭在我手里舞成一道殘影,等我順利把棺材挖出來的時候,凌云對我的好感度已經刷到了負 50。我意猶未盡地握著鋤頭,朝左右看了看。
「那邊還有兩個墳頭,要不我去把那倆也挖了?」
系統:「你別太離譜。」
「呵呵,開個玩笑啦,凌云哥哥,我要開棺了,味道會有點大,你拿這個捂住口鼻。」
我體貼地拿出帕子遞給凌云,他沒拒絕,很自然地接了,好感度又加一分。
我跳進坑里,用工具拔出長釘,推開棺材蓋,一股惡臭頓時撲面而來,差點沒把人熏死。
我想過臭,沒想過會有這麼臭,被熏得頭昏眼花,立刻又從坑里爬了上來,跑到旁邊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周晉也沒好到哪里去,躲在旁邊,不停地用手在鼻子下扇風。
凌云卻很平靜,把帕子像口罩一樣綁在臉上,在四周燃上火把,然后下到坑底去驗看尸體。
距離鄭秀才死亡,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如今天氣寒冷,他棺木里又放了些防腐的香料,但尸身依舊開始長蛆蟲,還有汁液流出。
凌云伸手在尸體上驗看一會,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愣了一會,他點頭朝我示意。
「幫個忙,把他翻過來。
」
我盯著肥胖蠕動的蛆蟲,深吸一口氣,壯士斷腕般把手伸了過去。
雖然我膽大不怕尸體,但我真的惡心這些蟲子,見我眉頭緊皺的樣子,凌云好感度又加一分,總算我沒白付出。
鄭秀才的致命傷口在后背的刀傷上,傷口皮開肉綻,旁邊肌膚顏色發紅,還有些細小的水泡,看著像是被燙傷的。
凌云盯著看了一會,把尸體放回原樣,然后撩起鄭秀才的褲管示意我看。
「他的左邊腿骨被人打斷了。」
尸體并未完全腐化,但也能看出左邊小腿部位傷痕累累,大片大片的青紫,我伸手摁了幾下,果然里面的骨頭是斷裂的。
14
驗完尸體,我把棺材重新蓋好,然后繼續鏟土把坑填平,凌云和周晉在一旁討論案情。
「鄭秀才這是被人虐殺的?可惡啊,腿部如此明顯的傷痕,那陳縣令為何只字不提?」
「不只陳縣令不提,仵作的驗尸記錄里也沒有,連他的仆人小丁,都沒有說過這個情況。」
凌云的神情格外嚴肅。
「那陳縣令八成有問題,我們住在驛站,什麼都查不到。」
「周大人,還要麻煩你留在驛站,明日我會向陳縣令辭行,我同姜姑娘假意回京,再喬裝回來,私下查案。」
周晉頓時不同意了。
「這怎麼能行呢,凌兄,你留我當靶子,自己去查案,這功勞算誰的?」
周晉板著臉又看我一眼。
「更何況你和姜月孤男寡女,結伴出行多有不便。」
凌云無奈。
「行,既如此,那我們便待在驛站,輪流出去查案子。」
周晉能在大理寺當官,自然也不是碌碌無為之輩,可他剛出去查了兩天,就受不了了。
因為趙媛媛一直跟著他,每天走幾步就喊累,要吃點心要上茶樓,要麼就去逛鋪子買首飾。
「媛媛,聽話,你今日就乖乖待在驛站,我晚上再回來陪你。」
周晉小意哄著,趙媛媛卻不干了。
「憑什麼啊?姜月每天都跟著凌云,凌云都沒說什麼。我們兩個是正經定了親的未婚夫妻,為何你不愿讓我跟著?」
「你跟她能一樣嗎?」
「她跑一天都不帶喊累的,干活比男人都賣力,你跟去只會給我添亂!」
周晉憋不住怒火,朝趙媛媛一通大吼。
吼完,我們都愣住了。
我忽然就想到我們剛從燕北回京時的畫面。
那時候我還像往常一樣,每天跟在周晉后面跑,可周晉已經不愿意帶我了。我死乞白賴跟著他,去郊外爬山的時候,趙媛媛的手不小心被荊棘劃破了點皮。
趙媛媛當時就哭了,周晉一臉緊張,拿帕子給她包扎傷口,低聲哄她,說不爬了,帶她去醫館。
「這麼點小傷,等回城傷口都愈合了,還是接著爬山吧。」
周晉轉身朝我吼:
「你跟她能一樣嗎?媛媛自小在富貴窩里長大,從來沒吃過苦。你以為像你,大老粗一個,姜月,你能不能別纏著我,真是受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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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如今卻換了個人說,可真是諷刺啊。
趙媛媛脾氣可沒我那麼好,當即便發作了。
「她那麼好,那退婚,你去跟她定親啊,你找我干什麼?」
我忙擺手。
「呸呸呸,我才不要!」
趙媛媛更火了。
「當初我是看你每天纏著他,還以為他有多好。你不要,那我也不要,我這就回去跟我爹爹說,退婚!」
說完一甩袖子走了,周晉忙追上去,我趕緊拉著凌云出門。
「看樣子他今天是走不脫了,我們抓緊去查案。」
通過前幾天的追查,事情已經有了點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