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雅】:到家了嗎?頭還疼嗎?
【厘厘原上】:到家了,頭也不疼了。(身體倍兒棒.jpg)
【陸博雅】:你的檢查報告和 CT 片我發給了幾個外國專家,有結果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厘厘原上】:謝謝!(感恩的心,感謝有你.jpg)
陸博雅問我晚飯吃沒吃,我捂著胃,謊稱吃過了。
緊接著,他問我吃了什麼。
本著說一個謊就絕對不能說第二個的原則。
我實話實說:「排骨湯。」
這三個字發過去,陸博雅那邊沒了動靜。
我反復刷著聊天頁面,沒有新消息,也沒有了「正在輸入中」,所以這是……話題結束了?
也太快了吧,我還想再和他聊會天呢。
又等了半晌,確定等不到陸博雅的消息后,我才丟下手機,勉強打起精神看書。
書沒翻上幾頁,門鈴響了四五聲。
我放下書,走到客廳大門邊開了監控。
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后,便迅速拉開門,小跑著出了院子,急不可耐地打開大門。
門外,陸博雅對我笑了一下:「徐小姐,打擾了。」
「你怎麼來了?」我驚愕不已,完全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
陸博雅拎起手里的袋子:「來給你送點夜宵。」
我又疑惑另一件事:「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
「相親前,徐主任和我說過你名下的房產情況——尤其強調,老城區這處可能會拆遷……」陸博雅點到即止。
小姑能重點突出的還是一個錢字,畢竟我也沒別的優點了。
我干笑了一聲,接過他手里的袋子,道謝的同時問:「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好。」陸博雅一點遲疑都沒有地點了頭。
我本來只是客套一下,推算他這樣的修養,肯定不會這麼唐突地登堂入室。
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
陸博雅答應了,我卻傻眼,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見我沒動彈,陸博雅輕輕揚眉:「徐小姐?」
「啊……」我反應過來,挪開身體,讓他進了大門。
同時,迅速掃向院子。
慶幸自己算是勤快人,前天才除過草,一眼看過去沒有多余雜物。
我自己還算滿意,奈何陸博雅是個細心怪。
走到一半時,他忽然停下腳步,看向院墻一角。
見他不走了,我也停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個是我自己做的,工具箱,木工活兒我也會。」
我以為陸博雅看的是工具箱,可他卻沉聲問:「樹呢?」
「樹?」我沒明白,又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你說那個木樁啊。」
工具箱旁邊有一截露出地面,不到十公分的矮木樁。
「樹呢?」他又問了一遍。
「那棵樹被砍了。」我回答完,低聲苦笑,「幾十年的玉蘭樹……現在就剩這節木樁了。」
「什麼時候的事?」陸博雅沒有收回視線,出聲問。
「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不想多說什麼,催促道,「別在這里站著,進屋坐吧。」
陸博雅又定定看了好幾秒,才默不作聲地跟我進了屋。
我給他翻拖鞋找杯子,一通忙活。
陸博雅拆開袋子,讓我先吃飯。
他買了蝦仁面,面和澆頭分開裝,沒有糊掉,還配了幾樣小菜和一杯冰糖杭菊茶。
我本來吃不下什麼東西,可這碗面清爽不油膩,光是看著就很治愈。
胃里的痙攣翻涌似乎被撫平,我感覺到了餓。
「那……我吃啦?」我眼巴巴看陸博雅。
陸博雅頷首:「買了不就是給你的嗎?嘗嘗味道,應該是你喜歡的。」
還真是!
蘇南面食大有名氣,街口巷角到處都是面店,雖說口味大同小異,但我更喜歡偏甜、偏稠的口感。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要抓住女人的心,一定要先抓住她的胃,這一點上,陸教授很可以的。
我普通且自信,內心小劇場連成海。
冷不丁聽他問:「房子重新裝修過了?」
我咽下面條,先點了點頭,又反問:「你怎麼看出來的?是五年前裝修的,不算新了。」
「房子是老房子,布置得很新潮。」陸博雅回答。
「這房子是我外公的祖宅,」我解釋道,「外公去世留給我媽了,后來家里出了點事,這房子……算是賣了吧。五年前我重新買回來的時候,破敗得像個鬼屋,只能全部拆了重新裝修。」
「難為你了。」陸博雅看向我,說了這麼一句。
我輕輕「嗐」了一聲,筷子攪了攪面碗,盡量輕描淡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房子嘛……哪能永遠保持最開始的樣子。」
我只是把它買回來,也只能把它買回來。
幸好,房子還是原本的房子,即使裝修變了,不是最初的模樣,但根基還是那個根基,一磚一瓦不曾改變。
等我吃完飯,陸博雅起身告辭。
我把他送到大門口,從他邁出第一只腳開始,揮手就沒停過。
「路上小心!」
「慢點開車!」
「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陸博雅的答復是,回頭,說「好」,再回頭,說「嗯」,最后回頭,說「知道了」。
這人的脾氣值和耐心值全是滿分。
10.
和陸博雅相親算是成功了吧。
我經常這麼問自己,自動自發給了答案:不但成功,而且完美!
那天之后,我和陸博雅的聯絡頻繁起來。
不是每時每刻抱著手機不撒手,畢竟他有事,我也不是無業游民,但閑暇時,總要第一時間回復消息,哪怕上一條消息已經是幾個小時前的事。
我早知道,我和陸博雅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也擔憂過彼此沒有共同話題,然而事實上,我的擔憂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