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院子里掃了掃,隨便問了人:「看見伊琳了沒?」
路過的工人答:「她走了呀!一大早,天剛亮就走了。」
我一驚:「橋修好了嗎?不會有危險吧?」
「修好了,」工人答,「我老婆送她過去的,親眼看她過了橋,開車走的。」
我松了口氣,多少放心了點。
洗漱完,趁著早飯沒做好,拉著陸博雅鉆進后院小竹林。
前后左右都沒人,鳥語花香正正好。
我摟著他的腰,直直就吻了上去。
輕吻一觸即止,我歪頭對他呢喃淺笑:「今天的早安吻,剩下的,是之前拖欠的。」
再度吻上去,陸博雅五指攏著我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舌尖交融著淺淺的薄荷香。
山雨后,青竹下,唇齒糾纏,難解難分。
吃完早飯,讓人排水檢查設備,地面條件允許就給我打電話,隨時準備開工。
交代清楚后,和陸博雅一起回了蘇南。
這場暴雨沒能影響到蘇南,一路開回去,感覺像隔了兩個世界。
車剛開進市區,我微信就響了好幾聲。
我在開車,隨口說:「幫我看一下,誰的消息。」
陸博雅看了眼,說:「廣告短信,垃圾推銷,幫你刪了?」
「行。」我沒當回事。
陸博雅下午有課,我把他送到校門口后,又要去找錢彧。
車開到錢彧的工作室,我剛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手機又響了。
是伊琳的語音電話。
我接起來,率先聽見的是機場廣播。
「你這是在哪?」我問。
「機場,」伊琳語氣波瀾不驚,「我要回香江了,下午的飛機……之前和你說過,如果你不方便見面,我也可以在電話里跟你說。」
「你和我說過嗎?」我傻眼,「什麼時候說過?我錯過什麼了?」
伊琳頓了頓:「一個小時前,微信,我給你發了消息。」
皇后無德,中宮當廢——是不可能廢的。
我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啊,我在開車,沒看見。」
替陸博雅背完鍋,我又問:「你想和我說什麼?」
伊琳沉默片刻后,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道:「現在有時間嗎?見個面可以嗎?」
我找錢彧是為了設計圖的事,現在不開工,倒也不是特別急。
何況伊琳要走了,見一見也無妨。
我欣然答應。
去機場的路還算通順,半個小時后,我進了機場大廳,順著指示牌找過去。
一眼就看見了伊琳——身邊還有陸博雅。
我「嘶」了一聲,瞇了瞇眼,這是唱的哪一出?
陸博雅看見伊琳約我的短信,跑來捉奸?
還是,伊琳先約了陸博雅,再通知我,讓我現場捉奸?
不確定,再看看。
我找了根柱子,湊近了聽墻角。
陸博雅:「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你是故意去找徐厘?有目的地接近她?」
伊琳:「我去是為了完成測繪!就算沒有你的支持,我也要帶著數據資料回香江,找其他企業注資競標。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我拿定了!倒是你,張口閉口都是徐厘,戀愛腦不分輕重,胡作非為,撤資撤得這麼瀟灑,你要怎麼和你姐交代?」
陸博雅:「怎麼交代是我的事,你管好自己就夠了。」
伊琳:「我能管好自己,你管得好嗎?徐厘說她沒看我的短信,你卻先她一步來了,是你刪了我的消息,怎麼,你怕了?怕我告訴她?怕她知道了和你分手?」
陸博雅:「她不會和我分手,我也從來沒有怕過。」
伊琳:「那你來做什麼?總不會是忽然發現喜歡我了吧?那可真對不起,我現在一點也不喜歡你了!」
陸博雅:「我來送你一句話的,徐厘喜歡的人是我,她對所有人好,是本性使然,不要覺得她對你溫柔,就是對你特殊了,能被特殊對待的,以前現在未來,都只有我一個人。」
「你是不是有病!」
「你可別再說了!」
伊琳和我先后喊了出來。
我兩步跑過去,擋在伊琳和陸博雅之間,不是怕他們搞出曖昧,是怕他們搞出人命!——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伊琳氣得臉色鐵青,看向我:「這種卑劣小氣的男人,你到底喜歡他哪里?」
「他是單純,搞學術的,不懂表達……」我濾鏡蒙眼,順便干笑,「再說,你不是也喜歡過嘛。」
「是啊,」伊琳冷笑道,「誰年輕的時候沒瞎過眼,喜歡過人渣呢。」
我:「……」突然感覺中槍了。
「既然她來了,該說的,我一定要說,」伊琳看向陸博雅,正色道,「你們是在一起的情侶,將來可能會變成彼此最親密的人,無論藏得多好的秘密,都不能隱瞞一輩子,早晚將掀開最后一層布。
「如果認定是這個人,就該對她坦誠以待,給她全部的心意。無論是多少不堪的過去,她都有權利知道,也有權利做出選擇。
「如果她愿意接受你,你應該比現在更愛她,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你,你也應該尊重她。
「徐厘——她是個好人,值得被好好對待。」
原本因為伊琳的話而陷入沉思的我,就這麼被發了好人卡。
「你對我說了最后一句話,我也回你最后一句,」伊琳淡淡道,「你一天不摘下來,就一天不配和她在一起,我給你時間,但如果你一直這樣——我會告訴徐厘,你的所有秘密。
」
我迷糊了。
要他摘什麼?
陸博雅的秘密又是什麼?
伊琳說那是最后對陸博雅說的話,果然就是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