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雅淡然一笑,「我有點煩,就去解決了一下。」
「什麼人這麼討厭?」我憤憤道,「下次再煩你,我幫你修理回去!」
「應該不會再來煩我們了,」陸博雅輕輕笑了,「現在,他們應該在互相煩著吧。」
我手指甲輕勾著他掌心,擠眉弄眼:「再玩一會兒唄?」
「玩什麼?」陸博雅含笑睨我,「高冷教授和他的女學生?」
咦~~!!
我搓了搓手臂,又眉開眼笑:「這麼惡俗——嘿,我挺喜歡的……玩嘛玩嘛!」
「嗯……」陸博雅沉吟著,幾步之后,忽然把我推到樹干上,單手撐在我腦側,一張越夜越美麗的臉慢慢靠向我。
「徐同學,」他薄薄的唇在月光燈光下泛著珠潤,聲音柔得像湖面拂過的一縷清風,蠱人心弦,惑人無形,「你……」
我心跳如鼓,興奮扭曲:教授我可以我可以我都可以啊啊啊啊!
「作業交了嗎?」他問。
我:「……」
欸?
陸博雅一根手指點在我鼻尖上:「作業不交,平時成績扣分,在校表現不佳,經常無故曠課……徐同學,我的這門課,你只有 59 分了。」
我這滿心激動瞬間凍成了冰。
一口咬住他指尖,不輕不重磨了磨,又氣惱地扭開頭。
「但是呢,」陸博雅另一只手壓在樹干上,把我困在他懷中,偏過頭,低笑喃喃,「我徇私情,你做我女朋友,我給你算及格。」
「真的?」我雙眼發光,雙臂摟著他脖頸,整個人急不可耐地湊上去,「那我要是給你親給你抱,你能不能加我滿分?」
「那要看怎麼親,怎麼抱……」
陸博雅把我摟在懷里,手指慢慢從我的肩膀揉到耳垂,動作是輕柔的,可輕捻著耳垂薄肉的節奏,卻是說不出的曖昧。
夜色當空,湖水波平,棲息在柳梢樹葉間的夜蟲鳴響不停。
我盯著陸博雅,口水咽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踮腳吻了上去。
此刻風好,水好,月好,人好。
一切都好。
20.
再見到藍瓊,是在酒店會議室里。
長條會議桌上,這邊是我和陸博雅——以及陸博雅的律師團。
那邊,是藍瓊,幾個我不認識的人——以及她的律師團。
挺大挺氣派的會議室里,我只覺得自己渺小卑微得像個服務生。
「三份協議,兩份徐厘的,一份是你的。」藍瓊看向陸博雅。
她身邊的助理把協議擺在陸博雅面前,陸博雅翻開看了幾眼后,倏地抬頭,深深的眸色落在藍瓊身上。
藍瓊接過保姆遞來的藥茶,喝了兩口后,淡淡道:「徐厘的協議,要在你的協議生效后,才能簽訂。」уƶ
我一皺眉,扯過陸博雅的協議:「你給了他什麼?」
陸博雅一手壓著協議,沒讓我拿,只冷眼看了藍瓊半天,擰開筆,簽了名字。
「你讓我看看是什麼再簽啊!」我急了。
「協議是早就擬定好的,也是雙方律師團認可的,我只加了一條。」藍瓊不緊不慢道,「讓他改回藍姓,認祖歸宗。」
這……倒不算過分。
「還有,你們將來至少要生兩個女兒,」藍瓊慢悠悠道,「生不出就一直生,生到夠為止。」
我:「啥?!」
「當然,不是讓你白生,」藍瓊道,「生男孩,給房產,生女孩,給股份,生得多,拿得多,全憑你們本事。」
我跟上了發條的木偶一樣,一格一格,轉頭看向陸博雅。
你姐的要求,認真的?
你還簽了,你也是認真的?
「藍家不可能交給你們任何一個人,」藍瓊身邊的助理把另外兩份合約擺在我面前,「我死前的股份,死后有專門的機構代持,直到你們女兒 35 歲后,才能逐漸繼承。
」
我嘴角抽搐著呵呵兩聲:「您真是思慮深遠,走一步看十步……」
自己還活得好好的,卻把死后幾十年都安排妥了。
與其相信這份協議,我更相信醫學奇跡。
就藍總這架勢,死神都得給她讓路。
「第二份,是婚前協議,藍博雅和你成為法定夫妻后,如果將來離婚,你將不參與分割他的任何財產,以及他所涉及到的家族財產。但你們夫妻,每月可以從藍家的信托領到兩百萬生活費,這是你們共同財產。」
藍瓊說完,看向我:「這個金額是未來七年內,你們婚姻滿七年后,你可以每個月額外多領取一百萬生活費,算是藍家對你的補償。」
我沒說話,悄悄看向陸博雅,你姐到底是多看不上你……
兩份協議都是早早就商討過的,我沒有意見,直截了當簽了字。
藍瓊的助理收好文件后,藍瓊看了陸博雅一眼:「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徐厘說。」
陸博雅一動不動,冷著臉皺眉。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沒事,你先出去,我馬上就來。」
陸博雅看了我一眼,低聲說:「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別忘了。」
我答應過他太多事,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但這個時候,也只能猛猛點頭。
陸博雅離開后,余下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
會議室里,藍瓊閉著眼,瘦弱的胸骨一起一伏,骨節突出的手指揉著太陽穴。
她是累了吧。
這麼氣勢強硬的人,也有疲憊的一面。
「今天的所有協議,都只在一個大前提下才會生效。」她忽然說。
「什麼?」我問。
藍瓊依舊閉著眼,聲音不再凌厲,卻也淡漠涼薄:「你和藍博雅正式結婚后,協議才會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