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雅聽我胡言亂語插科打諢,收斂起擔憂,先是嘆了口氣,又忍不住笑著對我說:「你已經頭戴王冠了,藍家那些又算什麼。」
「哪呀哪呀?」我按了按自己的腦瓜殼,「我怎麼沒摸到。」
陸博雅摟著我,拉近了距離,低頭吻在我發頂。
【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重,擁有常人不能擁有之多,自荊棘路上踏平而來,不曾丟失初心,不曾泯滅本性——屬于徐厘的榮耀與光芒,一直都在。】
21.
【番外-誰是誰的替身】
陸博雅被韓嘉怡攔住的時候,徐厘就在不遠處,跟著數學院的學生們不要命地喊加油。
滿臉紅光,激動萬分,就差代替運動員,親自上去馬拉松。
韓嘉怡說有事要告訴陸博雅,她以為陸博雅這樣溫和知性的人,必會禮貌聆聽。
然而,陸博雅淡淡一句「我沒時間,麻煩讓路」,打得韓嘉怡措手不及。
「和徐厘有關的事,你也不想聽嗎!」韓嘉怡喊。
「我說了,沒時間。」陸博雅繞過韓嘉怡,目不斜視往前走。
韓嘉怡幾乎傻了,陸博雅和徐厘感情如膠似漆,怎麼提到徐厘,他還是原封不動地回應?
「那,」韓嘉怡接著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陸博雅想了想,勉為其難,給了她晚上的空閑期。
那天晚上,韓嘉怡和陸博雅在校內一個還算隱秘處交談。
「……我爸的死——」
「我知道,」陸博雅沒有風度,缺乏禮貌,甚至不耐煩,「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件事,我沒時間聽。」
「徐厘把你當替身的事,你總有時間聽了吧!」韓嘉怡也有些火大。
果不其然,陸博雅看了她一眼。
韓嘉怡吸了口氣,說:「我未婚夫隋濱是徐厘的初戀,不管是相親還是交友,徐厘都是按照他的樣子在找對象,包括你。
隋濱你見到了,你們有多像,你自己也很清楚。」
韓嘉怡說完這話,就準備看陸博雅臉色大變。
可陸博雅居然點了一下頭:「像……是有點像。」
「那就對了!」韓嘉怡憤憤道,「徐厘在找隋濱的替身,找到了你。我警告過她很多次,可她始終隱瞞你,這個世界上因為徐厘痛苦的人太多了,我不希望你也被卷進來。」
韓嘉怡始終強調的是替身,陸博雅卻問了句:「初戀……是什麼時候的事?」
「高一那年,」韓嘉怡不假思索道,「我和隋濱在一起后,發現了一張照片。」
韓嘉怡拿出手機,閉了閉眼,才打開隱藏相冊。
年代久遠,照片像素不高,但畫面一目了然。
兩個人,穿著校服的隋濱和穿著校服的徐厘。
兩人正站在一棵樹前對視。
徐厘眼中帶著笑意,隋濱則是滿眼柔情。
「蘇南附中初中部的校服,」陸博雅冷淡看向韓嘉怡,「他們是初中同學?」
「隋濱初三轉學到蘇南,徐厘因為家里出事留級,他們勉強算是初中同學。」韓嘉怡心有不甘地說。
「從照片上看,他們感情不錯,你和隋濱又是怎麼回事?」陸博雅繼續問。
「我和隋濱——是隋濱主動追我的!」韓嘉怡調高了聲線,「初三的時候,隋濱被校外混混劫道,徐厘幫過他,后來徐厘就對他特別好,好到已經超出同學友情的范疇了。
「高一那年,我們三個成了同學,隋濱是因為喜歡我才對我告白,和徐厘根本沒有關系!
「可徐厘非要纏著隋濱,莫名其妙道歉,說什麼之前答應送他的手鏈,現在不想送了……這明明就是還喜歡隋濱,明明就是因為隋濱對我告白,她不甘心!」
陸博雅「唔」了一聲,路燈下鏡片折光,藏住了深邃如淵的黑瞳。
韓嘉怡沒發現陸博雅的異色,只咬唇道:「后來我發現了這張照片,確定徐厘就是喜歡隋濱,我接受不了,她爸害死我爸,她又要搶我喜歡的人——」
「所以,」陸博雅忽然問,「你做了什麼?」
韓嘉怡別開眼:「我沒做什麼,只是厭惡她,恨她。」
「只是這樣?」陸博雅抬眸,眼底冷銳似冰,「她讀了高中,已經高一了,離她家出事也過了幾年,她沒必要更沒道理輟學,除非有人逼得她念不下去書。」
「我沒逼她!」韓嘉怡驀地心慌。
「她很愛讀書,崇尚學歷,一門心思要讀大學,那甚至是她的夢想——」陸博雅幽幽的嗓音徹骨陰寒,「你做了什麼,讓她斷了自己的學業?」
「我沒……」韓嘉怡慌亂避開視線,企圖扯開話題,「我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她把你當替身的事……」
「說!」陸博雅嗓音陡然一冷。
過于出眾的容貌,可以是溫和優雅,也可以是冷漠壓迫。
韓嘉怡虛虛地往后退了一步。
和陸博雅較量過的人不少,韓嘉怡的自制力無疑是最差的那個。
幾度逼問后,陸博雅得到了答案。
……那場事故,除了徐厘的父親和韓嘉怡的父親外,還有三人喪生,其中一人的孩子與他們同校,另外兩家人也住在蘇南。
在韓嘉怡的挑唆下,校內霸凌,校外騷擾,幾乎同時開始。
徐厘能頂得住壓力,也不怕欺壓,但她心里始終對事故愧疚。
僵持許久后,徐厘最終輟學離校。
「我知道這件事我做得不對,」韓嘉怡色厲內荏,「可相比于徐厘和她爸對我的傷害,我也不過是有怨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