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墨點了點頭,反問道:“所以,你所有的擔心都是為爺爺考慮?那你怕不怕我有一天真的去喝西北風,睡大街,一無所有了?”
葉佳禾憤憤地說:“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成天待在家里一蹶不振,也不去公司,是你自己把擁有的東西拱手讓人的!”
陸景墨見她真的生氣了,只好跟她透露了一點,道:“你知道,什麼叫做‘捧殺’嗎?他們要作,就讓他們在陸氏好好的作吧!”
葉佳禾茫然的看著他,那副呆萌的樣子可愛極了。
陸景墨忽然對張媽道:“剛才我讓你錄得東西,都錄下來了嗎?”
張媽連忙將相機遞給他,道:“都錄了,那女人撒潑打滾、蠻不講理的樣子,都錄下來了!”
陸景墨滿意的翻看著錄像。
葉佳禾這才恍然大悟,問:“所以,你早就有準備了?那只有這個錄像,也不能代表什麼啊?他們是告你篡改遺囑哎,你想好怎麼給自己脫罪了嗎?”
“我本無罪,何需脫罪?”
陸景
墨說完,便去了書房。
葉佳禾望著他的背影,回味著這句話。
可她還是不免為他擔心。
其實現在,她覺得她早已把陸景墨視為親人了。
哪怕他們做不成愛人,她也要像跟陸老爺子承諾的那樣,保護陸景墨,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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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蘭芝前腳剛走,律師函后腳就被寄了過來。
葉佳禾如同拿著一個燙手山芋,送到了書房。
陸景墨當時正在看著童年的相片發呆,這張照片里,又爺爺和媽媽,卻唯獨少了陸振鵬。
葉佳禾能看出裁減掉的痕跡。
陸景墨把父親裁剪掉了。
葉佳禾心疼的望著他,將那封律師函背在了身后。
那是陸景墨的親生父親,卻縱容著他繼母這麼對他,為了利益和權利,不惜與親生兒子反目成仇。
這時,她看到兩行清淚從陸景墨眼中流了出來。
那一瞬間,葉佳禾心中所有的防線都崩塌了。
她伸手摟住陸景墨,將他的頭靠近自己懷里,哽咽著道:“你還有我。陸景墨,你還有我呢。”
陸景墨使勁閉上眼睛,將眼淚逼了回去。
他紅著眼睛,道:“佳禾,我活到現在,做過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我從沒有后悔過。唯一后悔的,就是傷過你。”
葉佳禾心酸又難受,她搖搖頭,道:“我只會記得,你對我的好。”
“傻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你好在哪里?”
陸景墨苦澀的笑了笑,反過來擁著她,又將她抱在了自己腿上。
他就這麼從后面圈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靜靜地坐著。
葉佳禾想到照片上那個大氣雍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說:“這些年,你找過你媽媽嗎?”
她能感覺得到,圈在她腰間的手,明顯一僵。
隨即,男人失落的說:“找過。”
“那……是沒找到嗎?”
葉佳禾疑惑的問。
陸景墨淡淡‘嗯’了聲,道:“她從陸家離開之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我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停止尋找,但沒有任何結果。”
葉佳禾聽到這里,便不再問了。
因為,她知道,陸景墨一定是努力找過,但他的母親,除非不想讓他找到,故意躲著。
又或者,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無論是這兩個情況的哪一個,都足以讓陸景墨的希望破滅,讓他心痛。
畢竟,如果他的母親真的故意躲著他,狠心這二十多年都不見他,他應該更悲痛才對。
陸景墨仿佛知道了葉佳禾心中所想,他苦澀的說:“或許,她已經不在人世,又或許,她有了新的家庭。她甚至,已經不記得還有我這個兒子了。”
葉佳禾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因為,她沒有經歷過他的經歷。
她只能耐心的陪著他,讓他知道,還有她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很久之后,葉佳禾才溫柔的開口道:“我相信,你媽媽一直都記得有你這個兒子,也許,她只是被你爸爸傷的太深,才不愿意回來。說不定,她也在惦記著你,在一個你看不見的地方,關注著你。”
陸景墨笑了,撫了撫她的頭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說這些話哄我開心啊!”
葉佳禾很認真的看著他,道:“我是真的想,你能開心。”
陸景墨握著她的手,吻著她的指尖,低沉地說:“佳禾,我只有你了。永遠在我身邊,好不好?”
葉佳禾心臟一緊,眼中是他看不懂的復雜。
她也想留在他身邊,永遠都陪著他,陪他同甘,與他共苦。
可是,她該以什麼身份陪在他身邊呢?
一旦汪柔生下了他的孩子,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而自己,是不是和于蘭芝一樣,變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不,她不要這樣!
聽不到葉佳禾的回答,陸景墨語氣中透著一絲急迫,道:“佳禾,你怎麼不說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告訴我,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葉佳禾沉默了良久,才小聲說:“我不知道。”
下一秒,陸景墨轉過她的臉頰,重重吻了上去。
他的吻如狂風般,席卷著她的口腔,急切又粗暴。
那感覺,就像是在懲罰她給了一個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葉佳禾被迫承受著他的懲罰,卻并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