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楊玉環對視一眼,果斷由我來代表出戰。
而另一邊,清雅擔心自己的妝會花,想讓江止參加。
江止說:“我不想玩游戲了。”清雅撒嬌:“怎麼了嘛,就最后一個環節了呀。”
我涼颼颼道:“可能有人做賊心虛吧。”清雅瞪我。我溫柔道:“小妹妹,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
清雅說:“一年了,怎麼了?”一年?!江止你個狗日的玩意兒。我和江止在一起一年半,他卻和清雅在一起一年。把我們倆當猴耍呢?!
我忍住內心的火焰,繼續問:“他會不會在外面有別的女朋友呀?”清雅瞪我一眼:“你瞎說什麼呢?!”我心里有數了,沒再繼續問,轉身淡定自若地含了一口紅酒。
那邊,江止本想離開,禁不住清雅軟磨硬泡,還是留下了。主持人剛宣布游戲開始。我就豪邁地噴了江止滿臉的酒。江止愣住了。
我笑著說:“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轉身拿起紅酒杯,潑了他滿臉。
紅酒從江止的頭發上蜿蜒下滑,他狼狽后退,滑稽極了。
全場嘩然。
我淡定續話:“——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其實我男朋友沒死,他就站在我旁邊。今天520,他跟我說他導師留他做實驗,不能陪我出去玩,結果轉身,就跟這個小妹妹在一起吃飯了。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全場都安靜了。大概是沒想到出來吃頓飯還能收獲一個大瓜。原本在小聲說話的男男女女們都向舞臺投來了目光。
連主持人都震驚了,可能是沒想到收視率能這麼高。寂靜中,只聽見一個男人的輕笑聲。不知是從哪個卡座里傳出來的,仿佛是覺得這場面很有趣。
舞臺上,面對眾人或同情或興奮的目光,我沉重地嘆了口氣。“出門之前,我一直在心里罵他導師沒人性;但現在,我想,如果真是他導師沒人性就好了。起碼,我不會發現我真心實意喜歡的男人,背著我劈腿了。”
江止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滴,悶頭要往臺下走。誒,楊玉環結結實實地擋住了臺階。他身邊,清雅拽住他的胳膊,泣聲:“江止,你說句話呀!”
我嘆了口氣:“他要說什麼呢?許多個周六,許多個法定節假日,他告訴我導師留他加班,其實是去找你吧?他和我共度的時光,是不是也跟你說,是導師要他干活,他不能陪你?”
清雅抽泣:“不,我不相信……肯定是加班,江止!你說話!”
江止用力甩開她的手,用力推開楊玉環。他就要走下舞臺了。不遠處的卡座里,卻突然有個人站起了身。
“我的課題組朝九晚五,從不加班,法定節假日統統放假——江止,我沒說錯吧?”江止的身影僵住了。
我愕然地抬起了頭。那人身姿挺拔,穿著銀灰色絲質襯衣,一派從容矜貴。燈光照在他臉上,他眉目深邃,五官立體,嘴角分明帶著笑,卻有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譏誚。
他是……江止的導師,裴之樾!
3
江止的謊話被正主當場拆穿,主持人都興奮地看起了熱鬧。我從他手里拿過話筒,脆生生說:“裴教授好,我是江止的前女友孟思思,謝謝您來辟謠。”
裴之樾挑了挑眉,嗓音清淡:“不客氣,我只是討厭別人撒謊,更不要說這個人還是我的學生。”
楊玉環大聲喊:“裴教授,您今天的形象特別高大!我愛您!”她又轉向裴之樾身邊的女人,笑瞇瞇:“不好意思師母,我就愛他一小下!”滿場哄笑。
裴之樾似乎說了些什麼,但被笑聲淹沒了。
其實我知道楊玉環說的是真心話。我們群的三個美麗單身女人,晚上經常盤點學校里的大帥哥。
裴之樾也是被盤點的對象之一。什麼天才歸來啦,什麼投身科研的富少啦,什麼絕世大猛一啦。
各種亂七八糟的標簽都有,我都沒好意思多聽。滿場笑聲中,“絕世大猛一”裴之樾教授施施然坐下。
只有江止跟冰雕似的,動彈不得。過了很久,他才想起來要走,低著頭,快得跟飛毛腿似的,在一眾吃瓜群眾的手機攝像頭下飛速消失。
那邊,那個叫做清雅的女孩子被他拋下了,獨自哭紅了眼睛。我有點兒于心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都沒哭呢,你哭什麼啊。”
清雅抹眼淚:“他是我的初戀……他怎麼會還有一個女朋友的啊嗚嗚嗚嗚嗚。”
楊玉環哄她:“別哭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咱們下次換個更好的。”清
雅哭得更傷心了:“不會有了,男人都是騙子嗚嗚嗚嗚嗚。”
我安慰她:“別這樣,一個男人倒下了,千千萬萬個男人又站起來了。你要相信,錯過一個臭水溝,你會收獲一片海洋!”
剛好主持人走過來,把充值卡遞給我們。
我把充值卡往清雅手里一塞:“你看,海洋這不就來了嗎?”喧鬧中,我似乎又聽見了一聲輕笑。
我下意識偏頭望去,卻見裴之樾坐在卡座里,唇邊帶著淺淡笑意。與我目光對視上的那一瞬間,他沖我揚了揚酒杯。
那姿態從容又優雅,看得我心都顫了。我連忙抓過身邊的酒杯,向他一舉,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