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趙宛惜的一番話把所有人都砸蒙了。

周淮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裴柏突然握住我的手，沉聲道：「不會完不成任務。」

趙宛惜一愣。

裴柏沒再說別的，只是看向我：「回家吧，好嗎？」

我控制住情緒，沉默地點點頭。

我跟著裴柏走，內心十分不安。

他也沉默地開車。

直到到了門口，我低著頭：「……對不起，我會搬出去。」

裴柏定定地看著我：「為什麼對不起？」

我訥訥地開口：「趙宛惜說的話是真的，你現在的確是我的……攻略對象。」

我停頓幾秒。

「我知道肯定會對你產生很大的困擾——」

裴柏終于開口，卻是打斷我的話：「沒有困擾。」

我愣住。

他淡淡地解釋：「我本來就在追你，所以，沒有困擾。相反……」

他輕笑一聲。

「我覺得挺高興的，這樣的話，我算不算是站在了追求你的捷徑上？」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至于任務，不存在完不成的可能性。」

「我并不希望你有任何壓力，」他眼神很溫和，引導著我走出壁壘，「你可以不喜歡我，那是你的權利。但如果……」

他彎唇：「我陪你慢慢來，好嗎？」

我斂下眼，點頭。

裴柏走后，系統才出聲：【這次是我的失誤，我……】

它很自責。

我搖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不是你的錯。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你還不信任我啊？」

許久，系統聲音哽咽，低低道：【算了，你真不會煽情。】

我躺在床上，思緒紛飛。

【不過幸好裴柏的攻略值滿了，不然我都擔心你能不能完成任務。】

我一愣：【滿了？什麼時候？】

【一開始就是滿的啊，只是你中途更換任務對象，需要多做一個新增任務，正好趙宛惜又把系統的存在說了出來，所以你的新增任務就是抹殺她身上的不正規系統。

不過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等完成了新增任務，你就徹底地自由啦！】

9

思緒紛擾，后半夜我總算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才醒，我下樓準備丟垃圾，突然在樓道拐角看見了周淮。

他眼里布滿血絲，十分憔悴，看起來像是在這里等了一夜。

「予予……」

他叫了我一聲，張了張口，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腳步一頓，轉身準備回去。

周淮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予予！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他上前幾步，攥住了我的手腕。

「都是趙宛惜騙我的，是她說……她說你是為了攻略才接近我，如果攻略值到了一百，你就會離開我，我、我當時特別生氣，我害怕你離開我……

「我一開始沒有相信她，后來在醫院，她用系統暫時讓我聽到你和系統的對話，我一時接受不了……」

他語速又快又急，生怕我離開，抓著我手腕的手十分用力。

「是我的錯，我總是在懷疑你，因為我很害怕，我怕你根本不愛我，我怕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任務……但我沒有想過離開你，那天在商場，我真的認輸了，我離不開你，就算你只是為了任務，我也還是控制不住地愛你。予予，我是真的想過娶你……求你，別不要我。」

他表情惶然，眼眶泛紅，即使是曾經我們擠在矮小破爛的出租房，他也從沒露出過這樣破碎的表情。

我看著他：「所以，你羞辱我、折磨我、一次次地借她的手刺激我，都是因為你愛我？」

周淮愣住。

我微微地一笑：「周淮，我其實真的很好奇。

「你是個聾子的時候都聽得見，可為什麼，用不著助聽器了，反而聽不見了？」

以前從沒懷疑過我愛他，為什麼僅僅知道了任務的存在，就否定了一切？

為什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愿意給我呢？

不等他回答，我就想離開。

周淮下意識地攥住我手腕。

我看向他，輕聲道：「周淮，你弄疼我了。」

周淮一愣，松手。

我轉頭走進屋子，關上了門。

事情至此已經完全清晰，我吐出一口郁氣。

難得地想放縱。

我拿出一瓶紅酒，剛倒上，門鈴響起。

我不耐地走過去，開門。

裴柏彎彎嘴角：「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我有些尷尬：「沒有，只是剛剛……」

我沒說下去。

裴柏卻點頭：「嗯，我碰見他了。」

我又倒了杯酒遞給他。

我們沉默地喝酒，誰也沒說話。

我酒量太好，但紅酒也不至于醉，思緒十分清醒。

「裴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裴柏支著頭看我：「嗯？」

我眨了眨眼，讓自己更清醒點。

「你的攻略值，為什麼是滿的？」

裴柏歪歪頭，笑了一聲，但沒說話。

我不滿：「為什麼不說話？」

裴柏嘆了口氣：「因為你笨。」

我一愣。

他有節奏地敲敲桌子，笑：「……因為喜歡你啊。」

他喜歡我。

可為什麼……

我的心跳那麼快？

10

那晚之后，我和裴柏都默契地沒提起那件事。

周淮沒再來找我。

日子慢慢悠悠地過，我的面包店也開始裝修。

我忙著監工，裴柏知道我忙，有時候甚至來給我送飯。

時間一晃而過，裝修結束，過兩天就是開業的日子。

「恭喜，喜提新身份，孟老板。」

裴柏舉杯。

他正經極了，我彎著眼睛笑。

難得有一件高興的事，驅散了這陣子的陰霾。

我們喝得不少。

一頓飯吃了很久，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裴柏按了按太陽穴，走到玄關：「好好休息，開業那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