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做壞事的人,終會付出代價。
「沈彥先前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仗著所謂的救命之恩,一次次欺騙他?」
我的嗓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
趙嘉檸笑得輕蔑,「說實話,比起沈彥,我更喜歡他的錢。」
「這麼說來,你對他萬般挽回,還有今天上門羞辱我,不是愛他,而是為了錢?」
「算是吧,錢花完了回國找個冤大頭,沈彥也真是,都被我騙了一次了,還一點長進都沒有。」
趙嘉檸彎起眼,戳我的腦門,「精明的女人眼里只有錢和利益,只有你這種傻逼,才會追求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10
當晚我什麼都沒收拾,孤身一人飛去了倫敦。
姜依然剛下課,看到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姐……你怎麼來啦?」
我摘下帽子和口罩,沖她笑了笑,「你不是說,支持我分手嗎。」
姜依然把我帶到她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二十多歲的女孩,高興得幾乎熱淚盈眶:
「我都買好回國的機票準備在你們訂婚那天去搶婚了,結果你竟然來找我了,姐,這還是你嗎?」
我輕輕擁住她,「然然,是你救了我。」
住院的那段日子,傷人兇手趙嘉檸逍遙法外,沈彥強硬地把我留在身邊,我的親生母親更是親手把我推向深淵。
種種壓迫下,我的心房陰暗干涸,抑郁的癥狀逐步顯現。
最難過時,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躺在床上,一閉上眼,鼻尖縈繞油煙味,沈彥扛著趙嘉檸拋下我的背影自動浮現。
從懷疑自我,到最后,滋生了自殺的念頭。
姜依然不顧一切回國的那晚,無比氣憤地教訓沈彥和趙嘉檸,拉著我的手要帶我回家。
我暗無天日的世界射進來一束光。
強壓下不好的念頭,我告訴自己,一定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逃離瘋子沈彥,又能讓趙嘉檸得到懲罰。
「話說回來,姐,你就這麼跑出來,沈彥追過來怎麼辦?」
姜依然做了一大桌子菜給我接風洗塵,提到沈彥,她皺起一張臉,「這貨簡直是個偏執狂。」
「放心吧,」我勾起嘲諷的笑,「我給他留了兩樣東西,他沒臉來找我。」
「什麼?什麼?快告訴我!」
姜依然興致勃勃地追問,還沒等我回答,我媽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劃下接聽鍵,我按開免提。
「姜笙,你這個小賤人,你去哪了?給我整逃婚這一套是吧?你也不想想,就你這樣的,除了沈彥還有誰肯要你……」
我繃著臉,漠然聽她數落。
姜依然奪過手機,「媽,姐是你女兒,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那頭頓時偃旗息鼓,「然然?你,你們在一起啊?」
「是啊,有我保護我姐,你別想把她嫁給沈彥那個渣男!」
我媽訕笑著解釋:「主要咱家和沈氏有幾個項目正在合作,你姐悔婚,萬一沈彥生氣停止合作,我們會損失一大筆錢。」
姜依然完全不買賬,「損失就損失唄,我姐和沈彥在一起的這些年,你借著她從沈氏撈了多少,她可不欠你的。」
被疼愛的女兒冒犯,我媽臉上掛不住,語氣也嚴厲了起來:
「你不明白,此事關系重大……」
「不會的。」
我搖了搖頭,輕聲反駁:「沈氏和姜氏的合作不會終止。」
我媽不耐煩地斥責,「你懂什麼!」
姜依然訝然睜大眼,「姐,為什麼這麼說?」
「我留給沈彥的兩樣東西,一個是錄音筆,記錄了趙嘉檸貪圖錢財的真實嘴臉;另一樣是一封信,只要沈彥看了那封信,就不會找姜氏的麻煩。
」
在信里,我講述了對沈彥長達十年的暗戀。
在我被所有人嘲笑長相難看時,是他鄭重其事地告訴我,「別在意他們的眼光。」
那時我們還不熟,沈彥父母尚且健在,他沒經歷眾叛親離,性格也不像現在這般扭曲。
我在信里說,兒時的沈彥耀眼熾熱,是我藏在心底的小太陽。
我說,即使他在大火中拋下我救了趙嘉檸,我也從來沒有真正怪過他,我愛他,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
我還說,趙嘉檸太好看了,她戴著鏡子找上門時,我自慚形穢,深覺配不上他。
所以我約了國外有名的整形醫生,消除胎記和傷疤后,漂漂亮亮地和他訂婚、結婚。
「雖然我嫉妒趙嘉檸是你的初戀,但不得不承認,她說我太丑配不上你這一句是對的。
「不會太久的,沈彥,你要等著我呀。
「等我治好了臉,我們就去領證,不要訂婚了,直接結婚。
「怎麼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嫁給你啦。」
11
計劃很成功。
據我媽說,沈彥和趙嘉檸徹底鬧掰了。
他掐著趙嘉檸的脖子逼問她,到底有沒有一點愛過他。
趙嘉檸從一開始的打死不認,到后來破口大罵沈彥缺心眼,吃一塹也沒長一智,是個十足十的冤大頭。
哦,她還罵我來著:
「姜笙那個賤人,看起來軟弱無害,背地里偷偷錄音,我怎麼沒讓刀疤臉捅死她!」
換來的是沈彥下了死手的一巴掌,暴怒到險些掐死她。
但終究還是于心不忍,趙嘉檸最終的結局,也只是被趕出了那座城市而已。
「從此以后,我和她兩不相欠。」
跨洋電話里,沈彥的嗓音透著滿滿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