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切了小號,翻看著跟顧時微的聊天記錄,努力組織語言,想幫她說句話。
我打完字剛要發送,顧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下意識看向沈斂舟。
沈斂舟伸手幫我接通了電話,還順手開了免提。
電話那邊傳來顧洵沙啞的聲音:「向愉,你在哪兒?方便見我一面嗎?」
沈斂舟面色一黑,就要開口嘲諷顧洵。
我示意他少安毋躁,開口拒絕:「可能不太方便,我正在跟沈斂舟度蜜月。」
顧洵一愣,像是沒聽到這話似的,啞聲開口:「我爸昨晚突發腦溢血,現在情況很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
我繼續拒絕:「還是不了,這種時候,還是你們家人陪著他最好,我一個外人不方便摻和。」
我再三拒絕,卻都被顧洵自動忽略了。
他沉默半晌,突然嘆了口氣:「向愉,過去是我做事沒有分寸,傷害了你,我們重新舉辦婚禮,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我暗罵一聲神經病,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重新窩進沈斂舟的懷里,繼續從各個八卦群里汲取信息。
沈斂舟陪著我看了半天,突然開口問道:「我們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我打了個哈欠,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我才不回去。」
當場換新郎又拒絕幫顧洵收拾爛攤子后,顧家人壓根就聽不得我的名字。
現在這個時候回去,萬一給顧老頭氣死了怎麼辦?
沈斂舟輕輕地捏著我的手指,聲音有些悶悶不樂的:「可是姓顧的說要重新跟你辦婚禮。」
我沒好氣地瞪他:「重婚犯法的!我瘋了才會吃回頭草。
」
尤其這草還是爛的。
沈斂舟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真的?那我們更要回去了。」
我挑眉,還沒來得及問他,就見沈斂舟已經掀開被子下床準備收拾行李。
我一猜他就沒憋什麼好屁。
果然,在我盯著他看了二十分鐘后,沈斂舟終于繃不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
「我就是想回去看他笑話。」
憑借我對他的了解,看笑話只是順便的。
他只是想讓我當面拒絕顧洵,然后再趁機狠狠地嘲諷他一番。
但我沒有拆穿他。
因為我也挺想看熱鬧的。
嘻嘻。
7
我跟沈斂舟買了最近一班的飛機飛了回去。
我們甚至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回家,就直奔顧爸爸所在的醫院。
他人還沒醒,顧洵頹廢地坐在門口的地上,旁邊還有顧媽媽在指著里面咒罵。
我們從電梯出來時,顧媽媽正巧將矛頭對準顧洵:「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
「許向愉那麼好的媳婦你不要,偏偏去喜歡一個野種!」
「還當眾逃婚追到國外去,你是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我和沈斂舟對視一眼,默契地后退一步,隱身在了墻后面。
顧洵煩躁地一拳捶向身邊的墻壁:「這能怪我嗎?明明是我爸亂搞……」
他話沒說完,就被顧媽媽號啕大哭的聲音打斷——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被人蒙在鼓里十幾年,還把他帶回來的私生女千寵萬寵愛著長大,還有你,你個不爭氣的!」
說著,她伸手去捶打顧洵。
顧洵煩不勝煩,聲音都變得大了些:「我都答應會跟許向愉重新辦婚禮,徹底忘掉微微,你還想怎麼樣?」
顧媽媽似乎覺得可笑:
「之前我幫你求她,是以為你是一時失了分寸,還有挽回的機會,可現在事情都曝出來了,你還有臉求人家重新辦婚禮嗎?」
「你跟你爸真是一脈相傳。」
她看向病房里面,止不住地冷笑:「不過現在這樣,也算是他的報應了。」
顧洵冷不丁被親媽戳了心窩子,更是煩躁,起身想去樓梯間躲清靜。
我跟沈斂舟滿臉震驚,面面相覷。
所以說,顧爸爸變成這樣,是因為知道了顧時微和顧洵的事情。
作為唯一一個知道顧時微真實身份的人,他承受不住這種刺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就躺進去了。
而顧媽媽看著兒子失魂落魄地回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調查了許久,才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我們一邊震驚,一邊聽著顧媽媽接下來的話。
也漸漸拼湊出后面的事情。
得出結論后,顧媽媽直接告訴了顧洵。
顧洵自然不肯相信,糾纏著非要顧時微告訴他真相。
顧時微見事已至此,瞞也瞞不下去,索性全都說了。
而且她知道的時間正好是我和顧洵婚禮前夕。
將一切和盤托出后,顧時微當即宣布跟顧家斷絕關系,拉黑了顧家人的一切聯系方式。
據說當時就飛往別的國家了。
聽到顧洵的腳步聲,我和沈斂舟趕緊裝作剛從電梯里出來。
顧洵腳步一頓,隨即便驚喜道:「向愉,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的。」
沈斂舟下意識將我擋在身后。
然后扭頭示意我開始看他笑話。
我偷笑了下,才從他身后探出頭來:「我就是來看……看一下伯母,沒別的意思,你千萬別多想。
」
沈斂舟及時補充:「別癡心妄想。」
顧洵越過他,懇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向愉,當時真的是我考慮問題不夠周全,傷了你的心,我這次肯定會好好補償你的,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