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嫌我和妹妹存不下錢，給我們商量如果我們今年存下 3 萬，她就補 2 萬，湊 5 萬。 如果存下 6 萬，就補 4 萬，湊 10 萬。 「零存整取，就當是替你們姐倆存嫁妝了。」媽媽這麼對我們說。 有了這個目標，我和妹妹存錢都更有奔頭了。 直到這個月，妹妹和妹夫訂婚，我媽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了那張貼著妹妹名字的銀行卡。 「小靜，這是你的，這些年媽都替你存好了。」 妹妹滿臉興奮地把卡收下。 我也無比期待，因為再過不久，我也要結婚了。 可第二天，妹妹哭著打來電話。 「姐，卡里只有九千八！」

我給方眉當女兒時已經十二歲。 妾室逼死她親生女兒後，方眉就瘋了。 為求順遂，撿了我這個小乞丐回去安撫她。 方眉給我扎小辮，縫新衣。 在我要被打死時，她牢牢護在我身前。 妾室冷嘲熱諷：「親生女兒都被狗吃完了，還抱著野種不撒手。」 我感覺她說話太難聽了。 所以找了根繡花針，將她的嘴縫了起來。 「嘰裡咕嚕說什麼呢，害我娘都哭了。」

被夫君休棄，淨身出戶那天，我撞傷了一位病弱公子。 我只好說：「我身無分文，隨你處置。」 他擺擺手：「我命不久矣，不必賠了。」 兩人慘得相顧無言，面面相覷。 結果，覷見他容貌後，我脫口而出： 「還是再治治吧，我給你掙藥錢。」 他遲疑半晌，紅著臉點了頭。 後來，前夫找上門來嘲笑我：「好一對苦命鴛鴦！」 但很快他就不笑了。 「真是一對烏鴉、禿鷲、鵜鶘……不對！」 「分明是一對鳳凰！陛下和娘娘，鸞鳳和鳴啊！」

哥哥是文曲星轉世，五歲那年卻摔傻了腦袋。 遊方道士說，把我獻給山神，哥哥就能靈臺清明。 爹爹低聲勸孃親：「瀟瀟身子弱，若能換珣兒聰慧，也是她的造化。」 可山裡哪有什麼山神。 只有一隻話癆白狐。 它日日掀開我眼皮，逼我吞完人參才準閤眼。 「小丫頭，不許挑食！」 「我等了五百年啦！你將來可是要替我封正的人，必須活得長長久久！」

哥哥是十二歲考上大學的神童，是爸媽的驕傲。 連活潑聰慧的鄰家姐姐，也深得爸媽喜愛。 而我天生愚笨，是軍區大院裡唯一的透明人。 直到我十歲時地震。 我拼死將床板下重度傷殘的哥哥，救了出來。 之後我被餘震壓到廢墟下，因長時間缺氧，徹底成了傻子。 哥哥自此對我愧疚萬分，發誓會永遠疼我護我。 爸媽自此將我視若珍寶，允諾等攢夠了錢，立馬帶我去看京市最好的那位腦科教授。 我人生頭一次受寵若驚，夜裡激動到高燒昏迷。 再睜眼，卻穿越到了七年後。 哥哥仍坐在輪椅上，面容聲線卻已滄桑而怨恨： 「如果她當初沒有救我。 「我現在就不用，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 鄰家姐姐紅著眼眶，陪在他身旁。 爸爸嘆了口氣，輕聲問媽媽： 「還要繼續騙小清，我們沒攢夠給她治病的錢嗎？ 「她當了七年傻子，也跟著她哥七年沒讀書了。」 媽媽眸底有一瞬的猶疑掙扎。 半晌，她看向病床上滿目痛苦的哥哥，聲線嘶啞決絕： 「如果小清治好了病，連她那麼笨都能去上大學。 「從前最聰明的延之，又怎麼承受得住？」 我痴痴傻傻聽明白過來。 他們不想給我治病，也不再喜歡見到我了。 我回大院收拾我的衣服，準備離開。 大院門外，卻來了個黃毛少年。 他拿著個粉色的大蛋糕，吊兒郎當說來找鄰家姐姐做他女朋友。 我摸了摸餓得痠痛的肚子。 走出門，小心看向他的蛋糕道： 「你看我……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

我生日當天，兒子將前夫接回了家。 「最近降溫，爸一個人在鄉下冷，我接他過來一起住。」 「我爸不過是年輕時犯了點小錯，有必要抓著不放？」 「你們夫妻一場，有必要這麼絕情嗎？」 「他是我爸，我親爸！」 兒子一字一句摳著我話語中的漏洞，步步緊逼，將我逼成瘋婆子。 兩父子一起冷眼旁觀我的歇斯底里。 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成了背刺我的尖刀。 既然如此，我將兒子結婚的婚房，彩禮，五金，酒席通通收回。 成全他們的「父慈子孝」。